“你们也回去。”
这事要旁人来看,简直方方面面都透露出诡异来。莫名其妙的伏击,蹊跷的谈话,诡异的切磋请求。
心智正常的公主近骑里,已经有人在嘀嘀咕咕了。乌恩其权当没听见,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眼下的更重要。
南边那二三十人行动起来极为默契,撤退的时候隐隐带了清场的架势,扫出一片空地给了中间的两人。
两人却一时间都没有开口,半晌,那小将才笑着说:“我还是不太想丢命,咱们还是赌东西吧。”
乌恩其没打断,就这么静静望着对面的人。
“我呢,有一枚戒指,绿松石嵌面的很是精致。听说公主有一个耳坠子,也是绿松石的。”
那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头盔摘了下来。
一头黑发被雨浇得贴在脸上,配合着那人本就秀雅的面容,竟有些看不出来性别。
乌恩其定定看着,抿了下唇道:“姐姐。或者该叫您萧王殿下?”
萧王大笑起来:“我没押错宝啊!”
又收敛神色道:“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要说乌恩其在这世上最爱谁,那必然是母亲。母亲被虏来草原之前,也是南边的官家小姐。
听母亲说,她本有不少兄弟姐妹,只是南边重名节,乌恩其的母亲在娘家人看来已经是个死人了,唯有母亲的长姐——皇宫里淑妃,没有放弃过寻找妹妹。
如今二位长辈均已离世,这份亲情便落在了两个孩子头上。
“姐姐,”
乌恩其又叫了一声,胸口涨涨的,好像有千言万语要从喉咙里飞出来似的,但她最终也只轻轻说道,“终于见到你了。”
“什么时候猜出来的?”
萧王弯了弯眼睛,笑得很是温柔。
“那替身……略有些魁梧,”
乌恩其顿了顿,又道,“你的声音是……”
萧王说话时声音异常沙哑,加上身材高挑,面容又带着英气,便让人很难往“她其实是女人”
这个方向联想。
“十二三岁的时候专门药哑的,外头只当换声的时候没保护好嗓子,”
萧王轻飘飘地说道,“后面的好几个宫妃都不敢让儿子在那段时候说话了。”
玩笑般的语气,却听得乌恩其很是揪心。乌恩其在得知自己这位姐姐的存在时年龄尚小,还不能明白为何姨母要做出这么一个决定。
也许世上再不会有人知道,淑妃当年生育的不是一对双生子,而是一龙一凤。只是那男孩出生时便夭折了,彼时南边的皇帝登基才一年,又有大典夜里彗星冲日的事情在前,这夭折的一个孩子便也成为了不详的象征。
若直接说萧王是个女孩,怕是一定会承担来自帝王的迁怒。淑妃几乎时片刻间就为女儿做出了决定,乌恩其想象不到姨母当初是用什么手段瞒天过海的,可猜也知道萧王一路走来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