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根骨受正道功法淬炼,与体内魔气相冲,容易自伤。这是魔族重炼魔骨,净神洗髓的药。”
“你要我洗去正法,重塑魔骨?”
李盛阳:“要不要修魔,看师尊自己。”
“我不会修魔的!”
赵惊鸿下意识接话。
李盛阳声音低沉:“师尊不必紧张,若你不想,弟子不会勉强,只是见你痛苦,弟子心有不忍。”
床上的人沉默许久,最后无力张口:“我想休息”
。
李盛阳适时起身,不多一句废话,给他掖好被角,“我就在隔壁,师尊有事唤弟子便是”
,说罢,他转身出去。
赵惊鸿侧身躺在床上,看不远处桌前的香炉,袅袅丝烟散在空气中,他心绪躁动到抑制不住。
李盛阳转至主殿,殿门大开,外面屋檐雪尚未化干。他鼻腔吸着冷气,耐心等待猎物挣扎、痛苦、懊悔、淹没沉溺在无边苦海。
半个时辰左右,隔壁一阵凌乱响动。李盛阳起身踱步前去,挥退了即将入门的侍人,吩咐道:“谁都不要进来。”
他推开门,看床间蜷起的身体,床前药瓶已经空了。赵惊鸿经脉相冲,魔族的灵液正疏导着体内的魔气,一点点剥削掉他长久以来淬炼的筋骨。他冷汗直流,面朝里抱着腹部身体弓起脊背,停一会,突然喘口气。
李盛阳站在床边看了他许久,上床从后面抱住了他,像儿时那样。他揽住他的腰,感受他不断颤抖的身体。
“受些苦,往后便不会再有念想扰你心绪”
。
赵惊鸿从喉咙中发出呜咽:“不!”
他后悔了。李盛阳支起身子,擦去他鬓间的冷汗,紧紧抱着他:“师尊,你没有回头路了”
。
赵惊鸿手指就要往额间点。李盛阳用力钳住他的手腕,用腿压住他的腰,整个人将他从后背压在床上,伏在他耳边似低语的鬼怪。
“民众不曾顾念师尊从前换巫山赴死”
“淮武在师尊提起自戕之时,也没有极力相护。”
赵惊鸿挣扎的厉害,李盛阳胸口起伏,“相处许多年的师兄弟,谁不是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就该这样!就该这样!该彻底断了他的心思,让淮武弃了他,让天下人唾骂他。
让他不知所措。
让他孤立无援。
赵惊鸿努力挣脱出间隙,咬牙:“我心甘情愿!”
“你不愿!”
李盛阳怒吼:“若非迫不得已,没有人会愿意去死。”
“淮武以声誉以情谊逼你,民众流言碎语尽是刮骨刀。宗门要你交代性命,民间要你剜心表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