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华亭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那些话时忧虑太重,便笑道:“我不可以牢骚吗?离开这片战场,将要踏入帝都那片厮杀地,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将来的每一步都是凶险万分,战前歇口气。”
“殿下准备怎么做?”
“见招拆招,再行猛攻,如今我与太子各有筹码,我不信我玩不转夺嫡争权的游戏。”
“玩?应该好好算一批账吧?算算咱们在前线拼命,他们在后面拖了多少次后腿!”
喻尺夜冷冷道,“我们在外打仗,他在后面寻一些鸡毛蒜皮让人参我们!有一回还刻意延误粮草,致前锋军落于困境,那一战足足死伤了一千多名将士!血债累累,全被他们当成权争利斗的儿戏!”
他起初只因为练清竹对太子心生怨愤,想变得强大起来好去报仇,然而这么几年下来,交锋几场之后,他们之间已然是血海深仇。
南宫华亭的脸色也有些发沉。
喻尺夜道:“每一笔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种人就是蛀虫,留他在一天大黎就腐朽一天,那些跟着他的朝臣都是一个德行!”
“尺夜,太急了啊。”
南宫华亭道,“咱们还没回到帝都,你是要我现在就计划把他从太子位上拽下来吗?”
喻尺夜:“我是不想看到大黎还有这样的储君。”
“可是纵然你我如今有了些筹码,也只能徐徐图之,你看不上的腐朽老臣在朝堂上有着很大的能量,纵然气愤也只能耐着性子来,不能明晃晃直接针对他们做什么,否则……”
否则一不小心便是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喻尺夜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他只是气不过,他道:“你也是不想让陛下对你失望?”
“……没错。”
南宫华亭道,“总的来说,我还是个好孩子呢。”
喻尺夜:“那就按你说的,徐徐图之。”
南宫华亭看着他的脸色,看出了深重的忧虑,又问:“西境事务的确应该谨慎,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担忧?”
喻尺夜:“西北牧苍道,也是军事重地,这几年趁着大黎对付赤漩,牧苍道以北的羌兀兵马渐壮,让人放心不下。”
南宫华亭:“这不是还没动静吗?是该竖起警惕之心,但也不可过分忧惧。”
喻尺夜点头,毕竟现下也不可能跑到牧苍道去盯着,他还有账没有算,他还要回去见练清竹。
此时此刻,他们还不知道回都这一路会有多么凶险。
……
“……什么?”
练清竹的手在颤抖,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一定是他的耳朵还没有恢复好,是啊,他还是个半聋,他听到的消息是假的。
可是晋离重复道:“帝都那边来信说,大国师三个月前便已经病重离世。”
那时候战事在紧要关头,大国师的死讯没有外传,江湖上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练清竹按住了额头,心口处一阵闷痛,似乎有火焰在灼烧,疼痛无法抑制。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