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有草屋数间,侍从把练清竹在一间屋子里安置好,束流觞便赶了人出去独自给练清竹诊脉。
项柔拜遥也不例外,两人蹲在屋子外头,项柔道:“你接下来忙什么?”
拜遥:“陪阿筝练剑。”
“你自己呢?当真放弃风诛了?”
“利剑只是身外物,我想找到心中之剑。”
“心中之剑?”
项柔道,“那便去找吧,手中之兵只是剑意化为外物的一个载体,过于在意,反倒不洒脱。”
说罢,她突然警惕抬眸,继而变了神色:“三哥?”
门口乐安侯府众侍卫神色都紧张了起来。
林雾之间走过来一个人,他身形不稳,气息略乱,脸色也泛着苍白,一条手臂上缠着绷带,还在往下滴着血,十足狼狈,正是逐日刀秦度。
想来他被朝廷追捕,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如今项柔的功力强于拜遥,第一个发现他,也是第一个跑过去,扶着人关切道:“你是遭了追杀吗?”
秦度道:“一言难尽,阿柔,你们得帮帮我。”
项柔道:“旁的先不说了,我给你把伤口包扎了。”
她的注意力全在秦度的伤势上,没有任何防备,秦度突然抬手往她脸上弹了一撮烟雾。
拜遥起身,看着秦度。
项柔倒了下去,秦度道:“别担心,只是一点迷药,让她睡一觉。”
他甩了甩胳膊,绷带与血水落了下去,那条手臂分明完好无损,他向草屋走过去,步履稳健,身上也根本没有伤。
拜遥挡在了他面前。
众侍卫也都拔刀。
秦度道:“我如今处境艰难,唯有取下这个人的性命,方能得到太子的庇护。”
他这一路都谨慎跟着没有下手,就是为了挑选最容易得手的时机,束流觞的百草林别人进不得,集闲七英却都畅通无碍。
拜遥道:“我已决定不让这个人有失。”
秦度眼皮一跳,面色沉了下去:“阿遥,你挡不住我。”
从前的拜遥可以挡得住,现在的他一定不行。
拜遥没有说话,在逐日刀出鞘时,他也飞快拔出了云啸剑,这把剑他熟悉无比,就像在挥动风诛剑一样。
刀与剑顷刻间便战到了一起,搅动了百草林中的云雾。
此刻的拜遥自然不是秦度的对手,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练清竹死在他面前,他的道不允许。
这样的两个高手交战,侍卫们不敢随意插手,只拔出武器牢牢守在草屋前,万万不能让练公子有失。
逐日刀霸道的攻击之下,拜遥渐渐难以招架,手中剑险些要脱手而出,秦度一刀狠劈过去,直欲将他的肩膀劈碎,千钧一发之际弯刀突然切入,犹如月琴响动,中了迷药的项柔凭借着意志力苏醒过来,这会儿脑袋还有些发昏,拦着秦度,不可置信道:“你竟然对阿遥下死手!”
秦度怒道:“你们为何一定要挡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