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贵的话提醒了四喜,好歹他这小舅子也该去看看老姐夫,探探虚实,好好算计算计才对得起他。
翌日上午,四喜换了件锻面外衣慢悠悠的晃了过去,先看三春儿再见权不义。还真是赶巧,权不仁和权不义贼眉鼠眼的又在商量什么,见四喜来了,连忙虚情假意的往厅里让,四喜坦坦然道“姐夫又遇上难心事儿了?”
权不义打哈哈本想蒙过去,见权不仁冲他递暗号,忽然想到这四喜常跟着权贵,保不齐还真能有什么办法,就笑道“是啊,小舅子,你不知道,这女人有的时候也爱闹别扭,你对她好点儿吧,她就矫情,稍冷落两天就心思不定的。”
“姐夫说的可是我姐姐?”
“那倒不是,闲话家常,我有一个朋友的妻子就是,丈夫本来对她蛮好,就是那方面最近差了点儿,她就开始觉得是自己年老色衰没有看头儿了。”
切~~朋友的妻子你操这心?还用得着和权不仁商量?于是应道“这或许也是你那朋友和他妻子的情趣,外人不知道的,掺合进去未必就能帮得上忙,不必在意的。”
“那,若是贵人呢?”
见权不义窥探的眼神,四喜暗笑,想必是你那靠山不得宠了吧?“如果是贵人的话,失宠了倒无妨,只是听闻当今皇后已经有喜了啊。”
权不义一愣,真是好聪明的人,也没法再隐瞒下去,只得承认他的贵人就是陈皇后。
“哎,本来是宠冠后宫的,只是最近,总旁敲侧击的问我寻些秘术偏方什么的,找了几副都不得法,生气得很,这,小舅子你也知道,树荫下的蝼蚁还是要多多仰仗大树的。”
四喜扑哧一笑,想起不久前某人还笑话过他的怂样,现在某人也怂得很。动动心思,说道“秘方倒是有一副,外用的,孕妇用也无妨,你那朋友的妻子一定满意,听我干爹说,是个海上方。”
“你说,你说,”
四只眼睛两个脑袋都挤到四喜眼前,四喜说“这缩阴的方子倒是好用,就是万一传了出去,我可担不起这祸乱的名声,不久前刚吃过y乱两字的苦头,很是长记性呢。”
权不义倒是一点儿都不尴尬,好像难为四喜的事儿不是他干的,只嘿嘿一笑“小舅子放心,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们都成亲戚了,自然不比路人冤家,更何况有人敢难为你,我第一个为你出气。转过头来再说,兄弟一定不说是你的主意。是吧?权仁?”
权不仁也连连点头。四喜撇撇嘴,我啥时候成你兄弟了?叫得这个热乎,真是的。想你也不会说是我的主意吧,领功请赏怎么会带着我的份?
“石硫磺2克,青木香2克,山菜黄2克,蛇床子2克”
权不仁研磨,权不义用心的记“然后呢?”
客厅外来了两个人,四喜抬眼一个是贾六和一个虎背熊腰的侍卫,斜睇这两人,四喜撇嘴一笑“碾成细末,房事时涂在道口。呵呵,来客人了,姐夫,我先告辞。”
与贾六擦身而过理也不理,那侍卫歪头想了想,又看看四喜,跟贾六耳语两句,贾六皱眉,然后点了点头。
侍卫在园子里追上四喜,满脸通红“刚才听先生言谈举止,必是高人圣手,仰慕得很。其实,其实我也有隐疾,想请教个良方医治,嗯,请”
四喜挑眉,哪儿来的冒失鬼?真不想理他,不过看他刚才和贾六那情形,似乎关系不错,自己刚学了两把刷子也有心找人实验,就拿你开刀。也不谦虚直接问他“你怎么了?”
那侍卫吱唔半天,才问有没有长枪不倒的方子,四喜深吸一口气,暗骂此人狗血,你真当我是江湖郎中卖春药的哪?灵光一现念头急转,莫不是和贾六有关?再看这侍卫虎背熊腰的,块儿头大得很,越看越像是那么回事儿。这贾六,没了姬郸还真是不能活,姬郸虽然身体有异,但是能挺不能射,可以一夜长枪不倒。被折腾惯了,换人不行吧?哼,贾六,看我不整死你。四喜微笑“那你得告诉我,这药是用在男人身上还是女人身上?这男女身体有异,方子也不同呢”
,那人脸红到脖子扭捏的说“是男人。”
四喜龇牙一笑,让那人附耳过来,说了个金枪不倒丸的方子,每味都加重了药量,哼,贾六,整不死你。
四喜爽得很,出了门一路逛开,心情好,看什么都美闻什么都香,越往繁华的地方逛越是开心自在,经过一品烧鸡楼便食指大动儿,挪不开脚。这儿的烤鸡有名得很,也贵得离谱,达官贵人来吃的不少,吃了那么久的流食和粗茶淡饭,越闻越想吃,越闻越走不动路。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的时候,抬眼瞥了一下楼上,凭栏靠窗的位置,一个人的侧景眼熟得很,是瑞王爷启人。
这风流的瑞王爷,身着彩蝶纹理的罩纱长衫,宽衣大袖潇洒得很,正用扇子挑起一个美人的下巴嬉笑,话语听得不甚清楚,可那姿势那神情瞧得分明,像极了当年托着自己下巴,低声耳语“半个时辰后神仙池见。”
四喜一时浑身冰冷,愤愤然的看着启人,启人似乎也有感应,往下一瞅正对上四喜眼神,表情顿时一滞,四喜冷冷的转身就走。
启人嘴角微微翘了个小弧度,甚是无耐,哎!又闹别扭了。转回头笑眯眯的冲着对面人说“王兄,今天的客你请怎么样?”
“嘿,这小子,”
祥王爷启兆话还没说完呢,启人就飘飘然下了楼。哀叹不断,搂过刚才的美人说“他没良心,你陪我。”
美人娇笑一声,软在怀里。
四喜血往上撞,微颦双眉快步急行,满街的人,挤挤压压的搞得人心烦意乱。死启人,臭启人,花花肠子一年四季都是发情期,嘴里唠咕不断,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飚,只顾自己伤心,对人对物都视而不见,一头便撞上个锦衣华服的年青人。启人跟在身后十余步的地方,隔着人丛看得清楚,那锦衣人快速的扯走四喜腰间钱袋,偶一对上他的眼睛,锦衣人得意之色微露。启人快步走将过去,人头攒动视线一挡,那锦衣人悄无声息的又把钱袋挂了回去。
原来,这是个惯偷,一开始看见四喜神情恍惚嘟嘟囔囔的,就故意走过去让他撞,以便顺手牵羊。仔细看时才发现,撞到怀里的人长得清秀美艳,不但肤若凝胭面似桃花,而且脸上茸茸的汗毛清晰可见,一时雌雄难辨。莫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易装出行?顿时起了怜香惜玉的心,亦有心攀谈。于是扶稳四喜,柔声问道“可曾撞伤了?”
四喜本来正为自己的莽撞道歉不已,听了这话,仰面望向来人,眼中含着雾水。
启人几步赶了过来,看到这情形,憋气得很。与锦衣人四目相对一番刀光剑影,“内弟莽撞,真是惭愧,不知道这位仁兄是否被撞伤?”
顺势从后面扶住四喜拉到自己身侧,“无碍无碍”
“那就好,告辞。”
锦衣人见两人相携而去,懊恼的用手拍拍脑门“赔了,赔了,不但钱没赚到,美人也不见了。”
启人拉着四喜一路急行,见一人迹稀少的小巷顺势拐了进去,一推四喜“怎么回事儿呀?”
四喜望着启人阴郁的神情撇嘴道“好像生气的那人应该是我吧?”
启人气结“那是个偷儿你不知道啊?荷包都没了,还傻巴啦唧的跟人家套近乎,怎么也不带眼识人啊?”
四喜气结,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楼上嘻皮笑脸的跟别人套近乎,好意思说我?一时无语顺手摸了摸荷包,还在,举到启人面前,偏着脑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