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褚瑤後怕,洪杉攜著她立即躲入離他們最近的鋪子裡。
馬車撞壞了街上的許多東西,所幸天色尚早,行人不多,才未曾傷到無辜之人。兩個隨行的護衛一個被人纏住,要求補償損壞的物品,另一人疾奔而去,應該是去搬救兵了。
「皇城腳下,還有壞人敢如此明目張胆的害人?」褚瑤現下滿身泥水,髮髻鬆散亂成一團,她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髮髻,可胳膊稍稍抬高了些,便牽扯著背後的傷,胸口也疼得要命,不曉得是不是肋骨折了一根。
洪杉面色凝重:「那兩匹馬發狂絕非偶然,且有人想暗箭傷人,褚娘子,看來是有人不希望你來這裡……」
「沖我來的啊……」她不過是想來看看兒子,萬沒想到還要遭受這樣的劫難。褚瑤不敢再妄動,疼得縮成一團,抵著桌角默默忍受著,思索著會是誰想要害自己。
洪杉見她疼得厲害,便託付掌柜幫忙去請郎中。可掌柜膽小不敢出去,容許他們在此躲難已是發了善心了,洪杉也不好為難,自己也不能離開褚瑤身邊,一時急得滿頭大汗。
褚瑤忍著疼安慰他:「沒事,都是皮外傷……」
疼痛讓時間變得尤為緩慢,褚瑤感覺過去了很久,也沒等來救兵,問問洪杉,原來才過去兩刻鐘而已。
終於,外面傳來了馬蹄急踏的聲音,車輪碾過青磚,轆轆遠聽,如雷霆過之,沉穩有力,聽著便知不是普通的馬車。
褚瑤偏頭往門口看去,不多時,兩匹黑鬃黑尾的棗遛馬踏風而至,一輛繁貴富麗的馬車停在門前,車門隨即打開,有人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一身素雅的山鞏色寬袖衫袍,絲帛腰封上綴著吉祥紋鏤空玉佩,發上僅一根鳳頭白玉簪,愈發襯得那張臉宛如潤玉,貴不可言。
是裴湛,他竟……親自來了。
褚瑤先前想過一定會見到裴湛,卻沒想到會在這般情況下與他相見。
他一襲素雅華服纖塵不染,自己滿身泥濘狼狽不堪。
她本能地將臉轉回來,埋到了臂彎里,聽到洪杉畢恭畢敬地同他稟報:「褚娘子從馬車上摔了下來,身上有外傷,不曉得有沒有傷到骨頭和肺腑……」
下一瞬,褚瑤身子驀的騰空,被人從身後抱了起來。
「啊!」她痛吟一聲,「疼……」
「忍一會兒。」他皺著眉頭,似乎極為嫌棄,連抱她都隔出了些許距離,畢竟她身上的確太髒了,與其說是抱,更像是端著……
褚瑤就這麼被他端上了馬車。
第2o章進宮
褚瑤入了車廂,抬眼瞧見了側邊的座板上竟端坐著一位年輕男子,衣著圓領挼藍錦袍,白玉裝腰帶,臨近時能聞到淡淡的藥香。
褚瑤看他時,他也看向自己,面色微微驚詫,大抵是被自己這一身泥濘驚呆了。
裴湛將褚瑤放下,同她介紹:「這位是宮裡的太醫柳華,今早恰好在東宮給鳴哥兒看平安脈,先叫他給你瞧瞧傷勢。」說罷看了柳華一眼。
柳華會意,立即與褚瑤坐近了些,為她把脈之後,面色不見緊張:「還好未傷及肺腑,並無大礙,請娘子脫去外衣,我看一下娘子身上的傷……」
此話一出,便覺那位殿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陡然凌厲了許多。
柳華心中微微一顫,抬頭去請示裴湛:「要不等到回宮請沈女醫幫忙查看?」
裴湛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褚瑤:「她的傷口在流血,先止血。」
褚瑤知曉醫者仁心,男女之防大可不必,便試著抬了一下胳膊想將外衣脫去,意料之內疼得直冒冷汗,於是如實說道:「我一動,肋骨這裡便疼得厲害。」
「傷到骨頭了麼?」柳華一手扶住她的肩頭,讓她稍稍直起些身子方便查看,而後另一隻手往褚瑤身前探去,在裴湛愈發駭人的目光中,輕輕按了按,很快找到了傷處,「是有兩根肋骨折了,不過還好沒有斷,靜養些時日便能恢復。」
他仍是雲淡風輕的語氣,儘管此時褚瑤疼得直不起身來,但是在醫者眼裡,這些都是很輕的外傷,疼痛自是無法避免,忍一忍便過去了。
而後他從隨身的藥箱中拿出剪刀來,經褚瑤同意後,剪開了她的外衣,找出較為嚴重的傷口暫時止血包紮:「有些碎瓷片扎進了傷口裡,等回宮之後我讓沈女醫再幫你細細處理。」
「多謝柳大夫,」在他幫自己止揉紋清水文追更價君羊衣無貳爾七五貳八一血的時候褚瑤一直閉著眼睛,避免自己看到血色,眼下對方已經忙完了,自己理應與人道謝,再閉著眼睛便是不尊重了,於是只好睜開眼睛小心翼翼往柳華方向看了一眼,「您受累了。」
「娘子客氣了,」他拿了棉布擦拭手上的污泥與血漬,「醫者本分罷了……」
話未說完,便見褚瑤沒有任何徵兆的暈了過去。
柳華懵了一瞬,本能地想去扶她,卻被裴湛先一步將人撈到了自己的懷中。
「她怎麼了?」裴湛托住褚瑤,目光焦灼看向柳華。
「殿下莫急,」一貫冷靜沉穩的太子殿下,竟因這麼點小事就慌亂起來,柳華忙上前診看一番,心中很是納悶,「這位娘子確實並無大礙,我也不知她為何會突然昏厥。」
脈象分明平穩,究竟緣何會這樣?
柳華看看裴湛,又看看他懷中哪個雙眸緊閉的小娘子,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莫非這位小娘子是裝暈的?為的是博取太子殿下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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