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喝完了綠豆涼水,又吃了些冰鎮的果子,兩人在茶肆待了約莫半個時辰,才見褚瑤與那男子一起走了出來。
很顯然,他們換了衣服,甚至還沐浴過,發梢都是濡濕的。
他們倒是不避人,並肩往東去了。
「不知羞恥!」6明姝低聲罵了一句。
「就是!」6明芙跟著附和一句,「她憑什麼過得這般如意?」
6明姝拉著她起身:「走,咱們告訴世子殿下去!」
時值晌午,烈日灼人,裴湛從練兵校場回來,身上銀色的甲冑也被曬得發燙。
踏入房內,卻是沁涼如入深秋。房間四方角落裡各置一尊冰鑒,上面供著厚厚的冰山,叫這屋裡的溫度與外面的滾燙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幾日,綏州的大小官員為了討好他,衣食住行無一處不用心,示好的禮物也流水一般送了過來。
瞧見桌上擺放的那一堆錦盒木匣,守衛一一與他介紹來源。
「這是錢知州送來的,這是荀刺史送來的,這是周軍監送來的,還有這幅畫,是江通判送來的,說是前朝李老的《五駿圖》……」
裴湛本對這些東西不屑一顧,但聽到《五駿圖》時,還是稍稍側目了片刻,守衛見他感興,忙把畫卷展開給他看……
是真跡無疑。
這世間只此一幅,先前還是他去鄒城時帶回來的。
前幾日她還特意托人問他,留下6家的那些東西還要不要?
很好,他說不要,她轉頭就把這些東西變賣了。
倒是決絕得很。
昨日見她在州府衙門口等人,原以為是等他的,他本有心將她晾上一晾,可轉念又想,她不過是個會耍小性子的小女人罷了,自己一個男人同她置什麼氣?這般熱的天她久在車裡坐著也不妥,同她說兩句話叫她先回去便是了。
於是叫護衛且先停下,他轉頭回去欲找她,卻見一年輕男子臨車而立,與她言語幾句,而後騎馬與她並行離去。
「那人是誰?」他脫口而出。
身邊的護衛立即應聲:「屬下這便去問!」
他又抬手制止:「不必了!」
能進出州府衙門的,又這般年輕的,想必是某個官員的兒子。
他並不知褚瑤認識這樣的人,她娘家貧弱,並未出過做官的人,此人必定不是她的親戚。
所以,能讓她在此久等的人,他們會是何種關係,自然不言而喻。
他又何必多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