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那个。”
江陵把杯子从黄芩手里拿走,杯里放了些给男人助兴的药,那几个家伙常常喜欢玩些手段,又爱胡闹,至于女人喝了会怎么样,还真不知道。
“喝这个。”
江陵亲自烫了一个杯子,又用拈子夹了几块冰放到凉水中,斟了一碗茶,推至黄芩面前。
黄芩谢过,看着面前的茶水,晶凉,又有茶香气,杯壁上还起了一层细小的水珠,一口下去,心肝脾胃都舒爽了。
船在水面上回荡了一下,艄公的声音在下面响起:“到岸了。”
黄芩起身,朝江陵福了福身:“我先去了。”
江陵颔首,在黄芩走后,招手对来旺吩咐:“去,护着些。”
“是。”
来旺领命去了。
“大爷对那女子倒是贴心,奴从来不曾见爷这样过呢!”
云仙说道,语气中有些嗔怨的意味。
江陵笑了笑:“你说的是什么醋话儿。”
云仙放下琵琶,洗手斟了一盏茶,送到男人面前:“奴家说错了话,爷赏个脸,喝了这杯茶,不计较罢。”
江陵接过喝了:“你下去,歇歇嗓子。”
云仙欠身,敛裙退下。
黄芩从船上下来,没了心思再玩耍,径直回到江宅。
下午的时候,江陵也回了,黄芩走出院子,细细想了片刻,此事她还是和江陵通个气,虽说他从头至尾表现得无所谓。
江陵正在湖亭中歇息,记得上一次她来,为了讨要卖身契,足足等了一个下午,才见到他这座真神。
“姨娘去吧,主子爷有请。”
思巧过来将她引到亭中。
江陵正在下棋,自己同自己对弈,黄芩坐到他的对面,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陵哥儿,我有话说。”
“嗯。”
江陵眼也不抬。
黄芩看了眼周围,男人仿佛头上生眼,一挥手:“都下去吧。”
立在周围的人依次序退到了湖亭边,幕帘围出一方私密的区。
黄芩见人已退去,开口道:“今日陆家公子表明心意,想娶我为妻。”
江陵将指尖的一枚白子落下,哗啦啦又从棋盒中捻起一枚,根本不在意女人说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江陵才轻慢慢开口:“姨娘真觉得以你的身份能嫁进陆家?”
黄芩脸上一白,手指紧紧攥着裙衣,看着对面之人,她配不配自己心里清楚,但这话从他口中说出,让人不好受。
江陵从棋盘中抬头,往后仰靠,双手交在胸前,眼珠向下睨着。
就是这个神情,永远的高高在上,她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个眼神,一双眼映着清辉月华,让人觉得他超然事外,相处久了,她才发现,他不是超然事外,而是冷情!
仿佛所有人在唱一出戏,而他只是一个看客。
黄芩心里来了气,质问道:“你就这样肯定我嫁不得陆家?”
“是。”
江陵的语调不带任何起伏,而他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加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