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茶水,果不其然比不上程府的泉水,药丸化开后,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苦味,光闻着胃里就泛酸水。
店伙计客客气气在旁等候他们俩。
“看看,想吃什么?”
萧椯现在有钱了,冒充马显先生的弟子,帮忙补改题目,书肆老板给了他五百钱的辛苦费。
“卷饼,里面加腌菜、油条、酱牛肉。”
她说。
“抱歉,客官。小店只有炸鱼、米粥、小笼包。”
店伙计说。
“都上来一份,顺道帮我去外面买一份卷饼。”
萧椯淡淡看着她,递过一贯钱给伙计。
须臾,另外的伙计把店里的早点都上齐了,先前的伙计还没回来。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霹雳声响,长鞭挥打在地。
萧椯一个没抓牢,温萦就窜到门前张望,街上的百姓鱼贯跪下,远处,一队轻骑衣着锦绣、威风赫赫,骑着汗血宝马过来。
“今日有朝会。”
“是魏大司徒的车驾。”
大堂的人小声议论,边说边往里面撤。
“是么?”
她心脏又剧烈跳动起来,连带着血管里流淌的血也在兴奋,正好对上负责清道的金吾卫目光,一鞭子挥打在护栏上打烂花盆,离她鼻尖只差分毫,
“跪下!”
金吾卫呵斥说。
萧椯站在旁边阴暗处,急忙拉着她下跪。
街上有小贩想捞出油锅里炸好的饼,也被金吾卫反手一鞭子,连同锅里的滚油挥打在身上。他一声不敢叫,颤栗匍匐在地,又被拎到巷角踹了一脚。
吓得她旁边偷偷摸摸想捞炸鱼的伙计也停下手。
寒风呼啸,膝盖跪在石板上甚是冰沁,所有人都低着头,只听到马蹄的哒哒声,随着金吾卫走往前面,后面轻骑还没续接上。
酒楼里又一群人转身往里面跑。萧椯也拉着她跑,她膝盖一软,险些跌倒在油锅里,两人快步跑上三楼,躲进包间里,推开一条窗缝观察。
魏达谙坐的六匹马拉的车辇,华丽像一座小房子,悠悠缓缓行进。街上跪着的百姓都低着头,安静等待着。
温萦看一会儿,烦闷了,转身坐在案前倒茶喝。“哎呀,我的药。”
她着急说。
萧椯仍在窗前看,听到这话蹙着眉头,反手扣上门,下楼去拿药。
车毂在石板上滚过,发出哗哗声响,离酒楼越来越近。八十脊杖,八十脊杖脑海里一个冷酷的声音不断提醒她。今日是望日有朝会,她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运气真的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