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们必须走一步看三步。
赵屹骁更烦了,“妈,我才刚离婚,现在没心情想这个。”
周蔓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能不想呢?陈念可已经怀了你的孩子,这一眨眼孩子可就要出来了。万一她生的是儿子,我跟你说,不管你想不想娶她,儿子必须归赵家!”
“妈,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赵屹骁脸上挂着浓浓的烦躁,他厉声开口。
周蔓华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疑惑不解地打量着他,“你怎么了?”
不是都已经离婚了吗?简遥南都能那么洒脱地迎接新生活,她这个儿子怎么成天都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不应该比以前更意气风发吗?
赵屹骁没再理会她,神色阴郁地上了楼。
不知不觉就进了主卧。
主卧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没有了简遥南生活的痕迹。
他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以前简遥南常常会坐在这里一边敷面膜,一边开着电脑处理工作。
现在想起来,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
最近这一年,他很少踏足主卧,屈指可数的那几次,他和简遥南相处得并不愉快。
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赵屹骁将简遥南的那几段视频搜了出来。
没想到,她唱歌竟然唱得这么好听。
追光灯下,她穿着一袭长裙,精致的妆容明媚脱俗,哪怕绝美如温迎,此刻仿佛也成了她的陪衬。她周身绽放着耀眼的光芒,是全场的焦点,所有人都在激动地附和着她的歌声,万人同唱,何其震撼!
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片段来,好像是他跟简遥南领证的那天,简遥南便对他们的婚礼有了设想。
她满眼幸福地说:“我要在自己的婚礼上唱歌,唱《最浪漫的事》、唱《最重要的决定》。”
可是,直到离婚,他也没给她一场婚礼。
视频里,台下的观众正在起哄让她唱《在加纳共和国离婚》,简遥南拒绝了,她弯着漂亮的眼眸,喜不自胜地说她一点儿也不难过,一点儿也不遗憾,唱不了这首满怀爱意的歌。
赵屹骁没听过这首歌,有些好奇,找出来听了听。
一听他就仿佛被刺激到了一般,深邃的黑眸一片稀疏破碎,他低着头,背脊微弯,心头忽然被一阵汹涌的钝痛席卷。
他不经意地将这首歌曲单曲循环了许多遍,每多放一遍,他就更消沉一分。
简遥南就这么厌恶这段婚姻吗?一丝留恋也无?
让赵屹骁真正破防的是声势浩大的无人机表演。
简遥南把离婚的仪式搞得这么隆重,足以可见她已经得意到忘形了。如果放在平时,简遥南是绝对不会花这么一笔华而不实的钱的。
可是现在她竟然把离婚的仪式感弄成了与民同庆,与民同乐。
可见她离婚是有多么高兴。
简遥南越高兴,赵屹骁便越是不高兴。
他半眯着眸子,晃出一抹狠戾的光,嘴角缓缓带出诡谲的讥诮,凉薄到了极致:既然你这么开心,那就别怪我给你找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