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婕妤的额头是皮外伤,不严重。伤口尚浅,不会留疤,但要注意不能沾水。”
“很好,你下去吧。”
赫连祁点点头,又吩咐莲蕊道:
“伺候你家主子更衣,别弄湿额头。”
莲蕊领命。
宁婉音却恭恭敬敬跪下行礼道:“多谢陛下关心。嫔妾已经无碍,陛下龙体为重,还请陛下先回去更衣吧。”
宁婉音浑身湿漉漉的,皇帝抱过她以后,身上也湿了大半。
“你在赶朕走?”
赫连祁明显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生分。
“嫔妾不敢。嫔妾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但必定是惹得陛下厌弃,陛下才不愿意来泠雪阁。今日承蒙陛下垂怜,救嫔妾一次,已经是感激涕零,又岂敢继续在陛下面前碍眼。”
宁婉音眼眶红红,眼泪滴滴砸落。
说是不敢。
那就是在怨他。
赫连祁并不觉得生气,倒是生出一丝怜惜。
她不仅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做的很好。
只不过是他信不过。
但薛太后提醒了他。
宁婉音的命,一直都在他的手中。
这一枚棋子,怎么用,放在哪,他说了算。
甚至不用他动手,只要他不再管宁婉音,薛家就能将她弄死。
在如此处境之下的宁婉音,唯有依靠皇帝。
但凡不蠢,她就该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执掌着对方的生死,赫连祁自然也就能放心几分。
至少在宁婉音做出令他怀疑的事情之前,他可以先用着。
“不过是政务繁忙,几日未见你,你就对朕有如此误会。”
赫连祁看向宁婉音,沉声道:
“朕若厌弃你,又岂会去慈宁宫接你?”
宁婉音仿佛闹着小性子,委屈巴巴低着头不看他:“许是陛下一时心善,怜悯嫔妾。总归是嫔妾不如旁人得陛下欢心,才教陛下久不来见嫔妾。”
她当然一字不能提皇帝对她的猜忌。
更不能替自已澄清辩解什么。
但对于皇帝的冷待,她也需要找个理由,比如,皇帝有了新欢。
“朕确是国事繁忙,疏忽了你。”
赫连祁不便解释,敷衍地一笔带过,转而道:“你身子湿透了,小心风寒,朕与你一起去沐浴。”
宁婉音顺着台阶便下,脸颊微红抬眸羞涩地看了他一眼,眼底透着三分未尽的委屈,两分无辜,剩下则皆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