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符乐将手中书简往空中一抛,抓起角落里立着的长剑就往门外冲去,临出门前才转头问道,“……我们是要保护太子登基的,对吧?”
“是,”
韩旬挥了挥手,书简在他身后散落一地,盖住了他脱口而出的叮嘱,“注意安全。”
李符乐一步三跃,头也不回地翻出了巡检司的院墙。
同一时间,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巡检司书房的另一扇窗边探头而出,露出了两只滴溜溜转动着的眼睛,盯着韩旬朝着另一边远去的身影。
人影蹲在墙角下,许是冻得久了,先是哈了口气,将双手放在唇边搓了搓,随后才从怀中缩着指尖掏出了个火折子。
“什么人?!”
巡逻着的周泉眼尖,瞬间便看到了这个缩在角落里的人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他心肠善良,看清对方是个小孩后,瞬间便放软了声调,“小孩儿?你迷路了吗?需要我带你出去吗?”
……哪有小孩迷路能迷到轻易翻过这么高的院墙,跑进巡检司内部的?
阿澈眨巴着眼睛,心念电转,几乎要以为面前这人是个脑子不太灵光的智力低下者。
“嘘——小哥哥你能不能先别喊其他人来,我只是有个东西落这房间里了,等找到了就走,保证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阿澈可怜兮兮地撇着嘴,伸手拽了拽周泉的衣角,“你们都带着刀……好吓人,我有点害怕……”
“哦哦,没事的,别怕,”
周泉自己本身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自认很能理解面前这孩子胆小畏生的想法,连忙将腰侧的刀往身后撇了撇,“就在这个房间里吗,我带你找吧。”
“嗯!谢谢哥哥!”
阿澈又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这才伸手彻底拽住了周泉的衣角,紧紧贴了过去——这是个毫无防备,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信任的姿势。
因此周泉完全不疑有他,托着这小孩翻窗进了屋。
“小哥哥,你还记得在温言的那个案子里死掉的老先生吗?最后死掉的那个。”
阿澈进屋后,先是目光四处乱转,把周围的环境统统打量了一番,最后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周泉身上,“……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其实不太了解那个案子……”
周泉大概是没怎么被人叫过“哥哥”
,他是这巡检司里排行末尾的,向来只有他给别人叫哥的份,被这么连声喊着,几乎是有些飘飘然了,“那是副巡检使负责查办的,我只给温言守过两天牢门……你说的老先生,我确实是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但我相信温言是无辜的。”
阿澈似乎是被周泉的坦诚相对给惊住了一瞬,挑了挑眉,这才摇头,话中带刺地说道:“温言?他才不无辜呢。”
“你为什么这么说?”
周泉瞬间皱起眉头,“民间以讹传讹的话可多了,这些话不能随便信,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