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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冬至的天气特别应景,异常寒冷,滴水成冰,金明湖的湖水结了厚厚的冰层,大人小孩都跑到冰上嬉冰玩耍,有溜冰的、有坐冰橇的,热闹非凡。凌霜不会溜冰,见到姜攸滑的飞快,好生羡慕,她想体会下飞速滑行的乐趣,于是尝试着学溜冰。
凌霜在姜府花园的偏僻处,划了一小片区域练习,她戴上自制的护膝盖手肘的护具,开始练习。刚踩着冰鞋时都站不起来,扎着两手摇摇晃晃地,翠袖紧张地扶着她,嘴里说:“太太小心,这么滑,容易摔!”
听得凌霜笑起来:傻丫头的傻话,地面不滑,还怎么学溜冰呢?这一笑,让她放松了紧张情绪,试探着慢慢身体前倾,或者弯曲膝盖,她终于能站起来了。看来,自己一直坚持锻炼,对身体机能的加强很有效,平衡能力也有所提高。
凌霜心里很高兴,让翠袖站到一旁看着,她手撑着铁棍,微微蹲下两脚呈外八字想往前滑一下,可是脚却不听使唤地往外出溜,吓得她慌张起来,想撑住铁棍却没撑住,身体失去重心地往前一扑,翠袖见势过来扶她,到底来不及,凌霜“吧唧”
地跪倒在地又摔了一个大马趴。
翠袖带着哭腔,吓得连声问道:“太太,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被扶起来的凌霜自己也吓了一跳,膝盖和胳膊肘疼得厉害,她忍着疼痛说:“算了,今天就练到这儿,回去收拾下吧!”
凌霜在翠袖搀扶下回了卧室,拉开衣袖和裤腿,胳膊肘上一道道的擦伤,膝盖已是淤青,胳膊的伤处疼得火辣辣,膝盖好像疼麻木了,她心里一惊。翠袖见了担心地说:“太太,这伤处不能马虎,请大夫来看吧!”
“你去叫春芽进来!接下来你就别出门了,”
凌霜知道,姜攸回来见了她的伤,必定生气,跟着伺候的人,这顿处罚是少不了的!
凌霜吩咐春芽,出去给管家说请大夫,只说是翠袖不小心摔了跤。
如果府里主子在雪地里摔跤,府里从管家到清扫院子的,都得受罚,亲友知道了必来看望不说,还有见不得凌霜日子舒坦的刻薄人,背地里要笑话她待下人太松懈、不会管家。
凌霜不在乎外人的议论,但在这里生活越久,主观思维受到固有社会关系的影响日深,行为模式渐渐与周围人相似起来,她是如此,姜攸更是如此。当权势或者财力足够时,才能有小范围的宽松自由,而不用等到年过七十,因年长才能“从心所欲不逾矩”
吧!
晚上,姜攸见到她的伤痕,涂了药的伤处又红又紫,在凌霜的白嫩肌肤上,显得越发触目惊心,他头一回板起了脸,将这院子里伺候的人都罚一遍,不仅罚月例银子,更是每人都挨了板子或罚跪。
凌霜见状心里不好受,翠袖却很庆幸处罚不重,“太太,这次是婢子的错,不该依着太太做危险事,幸亏老爷看太太面上,让婢子在屋里罚跪。”
只姜攸凌霜两人时,姜攸很严肃地说:“我晓得你不习惯处罚下人,但这是大夏国京城兵马司官员的府邸,你是当家主母,言行关系着姜府的上下人等,关乎我们的形象!”
“是的,你说得对,是我忘了自己的身份,大意了!”
姜攸看着凌霜的伤处,心疼地说:“幸亏你这护具做的不错,要不然你这细胳膊细腿,真能摔坏的!”
“没事,我这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养几天就好了!”
“你别心急,学溜冰不是一下子的事,等我在家的时候我教你,由我带着你滑,保管你能学会还不摔跤,”
姜攸很奇怪,“不过,我看这里的女子都没学,你为什么要学溜冰?”
溜冰,毕竟不是女子生活的主流。凌霜笑得落寞,“也许,是想获得一项技能吧!”
上辈子学的那些知识,在这里全是没用的,开车、电脑、英语等等都毫无用处。
“所学即所得,只是没有显性作用而已,”
姜攸见了她的表情,一下子就懂了,他揽住她,轻声说:“等开春了我教你骑马,去郊外的庄子上练习,骑马比会溜冰更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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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节上午,曹福骏要陪妻子去岳丈家请安送礼,曹太太许氏看着漫天大雪,嘱咐儿子路上小心,这么大雪就别骑马了,在岳丈家饮酒要适量等等。
“娘不要担心,我会小心的,大同的雪比京城大多了,这雪算什么大呀!”
曹福骏见娘还要劝说,忙表示自己不骑马,也坐马车,许氏才不再说什么了。
曹唐氏听了婆婆的嘱咐,心里窃喜:可以和丈夫一起坐马车了!
两人上了马车,唐氏提议,既然出门了,不如先去给袁家姑母请安,再回唐家也来得及。
曹福骏有点迟疑:“咱们没有事先下帖子,贸然上门,只怕失礼了吧!”
“如果是别家,贸然去是失礼,但这是袁姑母家,婆婆让咱们叫姑母,是当作自家亲戚看待的,咱们是小辈,冬至节给长辈去问安,婆婆一定会高兴的。”
“可是,没有准备去袁府的礼物,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这个我已经想到了,亲戚间会多走动的,我提前备了一些礼品。”
曹福骏怀着犹豫的心情去了袁府,不想却有意外的收获,从袁府出来,他夫妻二人都是兴奋的。
闻表哥打算借着朝廷“开中制”
的东风,组商行去西北寻商机,姑母大力支持,举荐了娘家的殷氏兄弟,他们跑过西域,经验丰富。
唐氏听了很有兴趣入股,表示回娘家时问过大伯的意见再详谈,曹福骏的兴奋点在于商队去西北,如果自家入股,到时候派个近仆跟随,没准儿能打听到故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