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眉头渐渐皱起,随之沈淮之却露出两分松弛,指尖在桌面轻点,“他怕是想谋反。”
哪怕萧闻景早有几分猜测,听到沈淮之如此直白说出来,手中茶杯掉落在桌上,茶水洒了一桌,他忙将其放置一旁。
沈淮之看向不远处的菱花窗后收回视线,“可是这茶水太烫?”
萧闻景没回这话,随即他反应过来。“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昭昭在萧闻景进入清风苑时便醒了,她趁着两人都在书房谈话时,在菱花窗边偷听了两句。
也就是这两句,将她震惊得思量许久。
用晚膳时,沈淮之见她眉间缠着一抹忧愁,吃饭也不认真,于是挥退下人,指节敲了敲桌面,引起她的注意。
昭昭看向沈淮之。
“不好好吃饭,以后不许偷听了。”
昭昭一怔,“你知道我在外面?”
沈淮之夹了她爱吃的菜,放进碗中,颇为想不明白:“今日他说的事情,与你有何关系?你如此魂不守舍。”
若是汴京城也乱了,昭昭一时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好好生活。
她眼眸中闪过的愁思,被沈淮之精确捕捉,“还早,与其想这个,不如想想今夜如何讨我欢心。”
沈昭昭正夹菜的手一僵,自从被赐婚后,沈淮之就没再碰过她,她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可眼下又要面对此事,她顿时没了胃口,“我已经定亲了!”
“嗯,我知道。”
沈淮之不为所动。
“沈淮之,我不想也不愿意!你怎么可以逼我?”
昭昭激动起来,放下筷子起身。
沈淮之抬眼,默不作声地握住她的手腕,看似温柔,却强硬地将她拉下来,“先吃饭。”
昭昭动也没动,他又开口,“听话,让你回韶光阁住。”
她眼眸一亮,“当真?”
看向她沉入了星星般的眸子。
她就这般不想与他待在一起。
心中酸涩难言,可面上不显,语气淡然,“我何时骗过你。”
沈淮之没有骗她,当夜就让她搬回了韶光阁,与春桃团聚。这是继被赐婚以来她最开心的时刻,或许比被赐婚还要开心。
听着隔壁院子叽叽喳喳的欢笑声。
清风苑显得尤为冷清,白殊瞧着公子一个人静坐在书房的身影,不由得叹气。
只要与昭昭姑娘无关的事情,公子一向严律克制,之前昭昭姑娘不曾搬来时,清风苑的主屋基本都是空着的。
公子在书房忙公务。
直到昭昭姑娘搬进来后,他便在主屋里放了条长案,守着姑娘。
沈淮之知道昭昭此刻应当是高兴的,便让她再高兴几日。
“白殊,让白严亲自去一趟扬州,不走水路。”
他将一个图册递给白殊,“跟着我指引走,说不定有收获。”
“是……公子,您当真就让昭昭姑娘搬过去了?眼下陛下又给她与荣安侯府赐婚,您……”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了。
沈淮之将毛笔搁下,“不急,明日我亲自去一趟礼部。”
皇帝赐婚,由礼部定期,他有的是办法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