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从容地看着他。
宗政里瀚把玩着手里的佛珠,冰冷道:“怀恩,把名册交出来,本王念在你娘的情面上,饶你不死。”
怀恩淡道:“名册是我拿走的,我爹要用它何用,你也一清二楚。这天下本就不是你们的,我爹不过是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罢了。”
“你爹为了一已私欲就能置江山社稷于不顾,这样的人,如何能称帝!”
“他能不能称帝我不想管,我只做我该做的。”
“糊涂!怀恩,你当真以为你爹想要的是江山,是皇位吗?他只是想要报复皇上罢了。”
“我说了,这些与我无关,我只做我该做的。”
“你明明不是迂腐的人,为什么对你爹的话唯命是从。”
怀恩眼底闪过一丝阴翳,“你要抢就来,别浪费时间。”
宗政里瀚重重叹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身子微微向后靠去,深深看了怀恩一眼,随即脸色一沉,坚定的吐出冰冷的话语,“杀!”
整整半个晚上,金大少已经把那无影怪莫路骂了个狗血喷头。
“小爷警告你,你再找不到,就卷铺盖滚出我家,成天混吃混喝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老头一边汗一边赔脸,心里叫苦不迭,祖宗哟,他那点追踪技术还是三十多年前在衙门里当捕快的时候学的。后来监守自盗被通缉,不得已自封名号,跑到江南大富金家混吃等死。
可怜他一把老骨头,半夜从床上被揪起来趴在地上闻马粪。
“啊!”
老头儿突然精神起来,“此处马蹄印明显增多,有一队人马从另一个方向过来,之后,应该是被追踪了,咱往前走走。”
几人见有了希望,忙策马急追。
“少爷少爷!不得了了,前面死了好多人。”
老头儿怪叫一声,颇为恐惧。
小宝心脏一揪,赶紧奔了过去,眼前的景象令他大惊失色。
又是这样清冷肃杀的月色,又是横陈黑衣人尸体的粗土地,独独不见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人。
小宝跳下马,冲向那些尸体堆。
换做平时,他早尖叫着跑开或躲到招财进宝身后了。现在他已顾不得被血染透的黄土,还有空气中弥漫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只想确认这里面没有他心心念念的那一抹白。
疯狂的穿梭于尸堆中,招财进宝怎么拉扯他都没用,直到他确定这里没有怀恩后,绷得紧紧的神经才慢慢松懈下来。这种恐惧和焦躁的心情他从来没有过,他必须马上找到怀恩。
“少爷,红云的蹄印往那边走了。”
趴在地上琢磨了半天的老头儿终于借着昏暗的月光从众多繁乱的蹄印中找到了红云掌钉的形状。
小宝把手上的污血往丝袍上一抹,翻身上马,握紧了自已的佩剑,喝道:“带路!”
拐进山里后,杂草丛生,此时正是天将破晓,湿气极重,几个时辰下来,蹄印就很难辨认,任老头儿在地上趴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找不到了。
小宝急得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
他吩咐老头儿马上回府调人来搜山,自已则和招财进宝分开三路去找人。
招财进宝齐声反对,“少爷,绝对不行,太危险了。”
“谁危险?现在是我老婆危险!”
“少爷,这深山老林的,别说有没有什么歹人,万一出来个猛虎饿狼的,少爷如何应付?少爷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如何向老爷交代啊。”
“别把我看的那么没用,好歹我也是习武多年。身上还有些毒药仙丹之类的,应付个禽兽山匪不在话下。”
“少爷。”
招财苦着脸,“至少让我们其中一个跟着你,很多险境不是你一人能应对的。”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就他那半吊子的武功,吓唬人都不够档次。
“我们兵分三路,才有可能最快找到我老婆,别说了,快去。”
两人却死活不肯离他左右,眼看天都要亮了,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小宝一咬牙,“进宝跟着我,你这个话唠自已找去。”
招财推了推木讷的进宝,“少爷交给你了。”
两个没什么经验的人,没头苍蝇一样在偌大的山林里横冲直撞,几个时辰下来喊得嗓子都哑了,依然只能听到他们自已的回音。
山上的路越来越难走,马早就上不了了,只能徒步。
小宝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罪,整整一夜都没进食,又累又饿又着急,他看着周围的景物,一阵晕眩,一头栽倒在树下。
进宝吓坏了,“少爷,你怎么了?”
小宝哑着嗓子说:“我好饿……”
肚子也适时地传来一声抗议。
进宝叹了口气,“少爷,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填填肚子。”
小宝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头枕着树干,完全像个死人,“路上小心……”
进宝到底是真正的习武之人,除了嗓子沙哑,不见半点困乏,健步往远处走去。
“一定要有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