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斯铭面具下无比明亮的眼睛直直看着小宝,薄唇却依然贴着进宝耳边,魅惑低哑的嗓音以在场人都能听见的音量道,“你喜欢我,是不是?”
他捏着进宝的下巴,把脸冲着小宝,“嗯?”
进宝连耳根都变成了红色,薄薄的耳廓在阳光下仿佛透明一般,整个人看上去还是那种直愣愣的天真,却用小宝从未见过的表情,轻轻对阙斯铭,也对他,点了头。
阙斯铭一边给怀恩包扎一边道:“碰上我算你运气好,这天下间能解赤魔花之毒的不会超过三个人,再晚一点你的手臂就废了。”
小宝心有余悸地盯着地上一滩黑乎乎的还冒着热气的血,还没有从进宝和阙斯铭好了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
怀恩动了动胳膊,手臂已经消肿不少,也没有那种如在烈火上翻烤般剧烈的疼痛了,他不禁看了阙斯铭一眼,这个人虽然声名狼藉,医术却当真高明。
阙斯铭斜睨着小宝,“如当初说好的,等你毒清了,我要带他走,你要是敢反悔,或者试图说什么动摇他,我保证让你尝到比寒毒还销魂的滋味儿。”
小宝身子一抖,怀恩握住他的手,安抚地轻轻按了按。
阙斯铭和进宝走后,就剩下小宝和怀恩大眼瞪小眼。
天色渐暗,怀恩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越发通透耀目,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宝,带着明显的渴望,小宝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只想逃。
怀恩身子一动,小宝就吓得一颤,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怀恩叹了口气,“身体好点了吗?”
小宝愣愣地点点头。
不知不觉间,怀恩的骨架比以前大了一圈,身体显得更加修长有力,本就世间少有的容貌如今染上一层轻愁,实在是好看得让人不舍得错开眼珠。小宝本就对他的美貌没多少抵抗力,当年几乎只有一个表情的怀恩已经让他疯狂得不行,如今的怀恩,表情神态不知比以前丰富了多少,而每一个神情都牵动着他的心,他就算无数遍地告诫自已这是假的、假的,可每一次看着怀恩满脸的失望和伤心,都让他难受得要命。怀恩这种略带期盼的、小心翼翼的、稍显笨拙的讨好,让他怕得都不敢看怀恩的脸了。
怀恩突然凑过来,在他唇上轻轻吸吮了一下,然后冲他展颜一笑,“想了好几天了。”
小宝一把推开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门口冲去。
怀恩一愣,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按到墙上,用身子将他牢牢压住,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间,小宝的下巴被怀恩用手捏着,他只能被迫与怀恩直视,怀恩温热的气息就喷薄在他唇齿之间,两个人的心跳声之大,彼此都能听个清清楚楚。怀恩轻声道:“小宝,如果我这只手废了,你是不是比我还难过?你还喜欢我,是不是?”
小宝就怕他问这个,他该怎么回答?说是?然后两个人欢天喜地破镜重圆了?说不是?他如何自欺欺人?
俩人如今这个样子,不尴不尬、不清不楚的,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怀恩,他既不想面对,也不想回答,他除了想逃,还是想逃。
怀恩却是不依不饶,“是不是?小宝,说话。”
小宝沙哑着开口,“你别逼我了……”
“小宝,我没多少耐心了,我想杀光所有分散你注意的人,所有会阻碍我们的人,然后把你藏在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让你只能有我。等你毒清了,我一定要带你走。”
小宝惊愕地看着他。
怀恩摸着他的脸,定定地看着他,“我是说真的,小宝,要么我们回到以前,我愿意听你的话,你在哪里,我陪你在哪里,要么我带你走,从此以后你就只能看到我,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小宝,你恨我也罢,不愿意也罢,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放手。”
小宝不敢相信怀恩竟然偏执到这种程度。
怀恩看着小宝的表情,凄然笑道:“你是不是……后悔认识我?你忘了你当初喜欢我,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如今你还后悔认识我?”
小宝咬牙道:“别把我说的跟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一样,我们走到今天这步,是因为你!”
怀恩颤抖着点头,“是、是因为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们才能回到以前?”
小宝摇摇头,“我们没有以前可以回去。”
怀恩神情有了一丝疯狂,“如果我们回不去,就按照我想的往下走吧,小宝,你会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只能是我的。”
小宝疲惫地闭上眼睛,许久,才叹道:“怀恩,我脑子一团乱,你别逼我行不行?这段时间,你就别来了,好不好?”
小宝现在确实是脑子乱作一团,理不出半点头绪来,他害怕面对怀恩,怀恩的一个眼神,就能在他心里掀起狂风巨浪。可寒毒的存在就像座山一样压在他心头,让他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热情,也许只有这颗毒瘤拔出了,他才能敞开心胸,坦然地面对自已和怀恩,否则他没法阻止自已不断地回想着是谁把他推到深渊。
怀恩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小宝松了口气,轻轻推开他,“你走吧。”
怀恩捏了捏他的手掌,“小宝,别再让我失望。”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天后,苏胤回来了,他一回来就没给任何人好脸色,跟阙斯铭低声商量解毒的事。
小宝忐忑地坐在一边,时不时偷偷瞄一眼苏胤,苏胤却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看他。
突然,苏胤拔高了音量,“为什么非要让他参与不可!”
小宝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还未开口问,苏胤已经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宝身体一缩,问向阙斯铭,“神医,怎么了?”
???
阙斯铭看上去心情不错,闲适地说:“他被刺激到了。”
小宝一愣,“什么?”
阙斯铭肆无忌惮地搂着进宝的腰,邪邪一笑,“解毒的时候,需要你小情人帮忙。”
???
小宝茫然地说:“为什么?”
“寒毒属极阴之物,要除它只能用极阳之赤魔花相克,解毒时需连续七个晴日,一旦落雨则前功尽弃。解毒时,要用银针打通你周身关节穴位,将你泡在以赤魔花调配的药浴中将寒毒逼出体外,介时需以内力催火,并且将水温保持在你身体所能承受的温度内,每日需连续浸泡两个时辰,这一点没有深厚的内功和对内力细致入微的控制是不行的,所以除了苏胤外,还需要宗政怀恩,不然一个人连续七天这么耗内力绝对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