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上下瞧两眼虞归晚,轻视之意明显,“顺利镖局?好大的威风,敢放恶狼伤人,是不将我们庶州府衙放在眼里了。”
来人身后还跟了数名健壮的仆从?,气?势汹汹。
感受到?威胁的野狼再次呲牙,恶狠狠盯住来人。
虞归晚松开?野狼的脖子,站起身,似笑非笑看着来人。
来的是薛家护卫,比凶仆胆大且有些身手,平日?里没少替薛家三公子祸害百姓。庶州知府和薛家又有交情,他们?不将守城的官兵放在眼里,竟不顾劝阻,先拔刀冲向虞归晚。
虞归晚一动?不动?,刀尖照着她?的面砍下来,四?周响起一片惊呼声。
“师傅,让我来收拾他们?!”
廖姑拔出?短匕冲过?去,灵巧躲过?薛家护卫的招式,两三下就将人踹倒在地,嘲笑道,“凭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跟我师傅动?手,笑死个人了?,没本事就别学那横行霸道的行径。”
连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都打?不过?,还让周围人看了?笑话,薛家护卫面子上过?不去,又一窝蜂往上冲。
陈妇抽出?腰上的马鞭,一甩一卷,硬生生捆住其中一个护卫,手腕一用力,将人甩飞至半空,正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虞归晚退到牛车边,坐在车辕上轻轻拍两下受了?惊吓的青牛,野狼匍匐在她?脚下,在混乱闹哄中隔绝出?一小块天地,无人敢靠近。
她?无心观战,只是微仰着头?,安静注视远方?的天空,掠过?的秋风带着北地的寒冷,吹起她?挡脸用的方?巾,风沙眯眼,她?垂下视线,百般无聊的看了?看现场的交手。
眼见薛家的护卫不敌顺利镖局,一个个都被打?趴下,为首那人气得放狠话:“给我往死里打?!得罪了?薛家,今天谁都别想走,打?!给我狠狠的打?!”
领头?的官兵脸色阴沉,光天化日?,众目睽睽,薛家的人就敢当着他们?的面行凶,也未免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薛家简直欺人太甚!
“薛喜!这里是城门口!不是薛家宅院,再不叫你的人停手,就休怪我们?不客气!薛家再势大,也越不过?王府!”
守城官兵隶属于北境军,而北境军由九王爷掌管,两边真要闹起来,薛家家主就算做做样子也会将严惩薛喜等护卫仆从。
薛喜又何尝不知道利害关系,可他是跟着三公子的,不得不从三公子的命令。
三公子看上这支商队的狼群,对方?却不识抬举,不愿意出?售,三公子大怒,铁了?心要给这支外来商队一点颜色瞧瞧。
他要是抗命,不等家主责罚,三公子就先将他扒皮抽筋了?。
再者,不过?就是群行商,顺利镖局?倒也听说过?,那又如何,在庶州府的地界,若得罪了?薛家,还能不能保住命都两说。
薛喜脸色阴晴不定。
倒是先前被吓的尿裤子的凶仆不知天高地厚叫嚷起来,“什么王府!在庶州,就算是天皇老子见了?我们?三公子也要下跪叫声爷!这些外来的贱商还比不上城里的下九流,算什么东西!也敢得罪三公子,简直活腻了?!”
凶仆越说越得意,竟没发现薛喜脸色巨变,反手一掌扇向他,怒道:“闭嘴!蠢货!”
凶仆被扇趴在地上,门牙都被打?掉两颗,他捂着脸怒瞪薛喜,眼里全是仇恨,今天这个仇他记下了?!日?后定加倍向薛喜讨回?来!
薛喜也恨不得将凶仆碎尸万段,就算薛家在庶州势大,有些话也不能当众说!
将凶仆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守城官兵怒极反笑。
“好得很!”
薛喜僵笑着道:“家下人不知规矩,混说的,待回?去禀明家主,定狠狠责罚。”
妄想将此事揭过?去。
凶仆所?说的话要是传到九王爷的耳朵里,别说他们?,连三公子在家主面前都讨不了?好。
薛喜越想越气,又狠踹了?凶仆两脚,这个蠢货!平日?里就属他教唆三公子最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刚才怎么没被野狼咬死!
薛喜这一番换来的只是官兵的一声冷笑。
城门骚乱,惊动?王府,有王府侍卫持令出?城,命守城官兵将参与斗殴的人全部?拿下,没有押往府衙,而是当场审问。
难得见薛家吃瘪,不等王府侍卫开口问,周围的百姓就七嘴八舌将事情说明白,更有商旅替顺利镖局辩白,言是薛家无故伤人。
商旅走南闯北,不来庶州府市货都可,自是不怕得罪薛家,再说刚才凶仆骂的那声‘贱商’,又拿下九流出?来比较,如此瞧低商旅,早引起公愤,不趁机会踩上两脚都难以解气。
守城官兵也偏向顺利镖局,虽没有添油加醋,但也没给薛家护卫仆从狡辩的机会,就凶仆说的那些话已足够他们?死上八百回?,他们?再叫嚣,只怕人头?都要落地。
虞归晚带着自己的人隐在边缘,只在王府侍卫问话时才答,句句属实,没有夸大,如此这般倒颇得王府侍卫的好感。可别小看侍卫,他们?是九王爷的心腹,能得他们?在王爷面前说一句话,抵得过?千金万银。
“既是薛家仆从为难在先,尔等还手也属常理,便不予追究,只是不可再有下次。”
“是。”
虞归晚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从声音听出?恭敬。
侍卫点点头?,还算满意。
转过脸面对薛家的人就是另外一副面孔,“出?言不逊,胆大包天,带回?去再发落!”
薛家的护卫仆从如丧考妣,全被捆着带回?城内。
守城官兵只觉出?了?口恶气,浑身都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