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栀瞥了眼周沢捂在胃部的手。昨晚安女士电话里有特意强调过,周沢有很严重的挑食,轻微的厌食。猜测他可能是胃疼了。钟栀会做的事很多,做饭算一样。默默地站了会儿,她转身回房间。
再次出来的时候客厅沙上已经没人了,钟栀瞥了眼周沢紧闭的房间门,估计是回屋了。房子的隔音效果做的太好,外面听不见屋里任何动静。
她刚才回屋拿了一小袋野菌子,也不知道楼下有没有米。钟栀打算煮粥。
胃疼喝粥,这是常识。
虽然擅自动主人家东西不好,但安女士交代过房子里所有生活物品她都可以取用。唯一的要求就是对周沢多一点耐心。安女士没有直白的要求钟栀照顾周沢,但所有的安排都表达了这个意思。钟栀不傻,她听懂了。
野菌子晒过,煮粥的话需要泡水。
钟栀轻手轻脚地下楼,很幸运,冰箱里有食材。张阿姨估计有囤货的习惯,肉蛋奶生鲜蔬菜都有。厨房的碗柜下面也现了米和面。
先将野菌子泡起来,她舀了一勺米,然后去淘米。
她在家里的时候每天也要起早做饭。她其实做饭挺有天赋,简单的食材到她手里会变得很好吃。妈妈也夸她有一双巧手,学什么都很容易。
米淘好,将泡好的野菌子切一点肉丁先炒。炒香以后再砂锅一起煮。煮粥不需要时刻看着,钟栀节省时间,去楼上拿本书。路过周沢的房间,门还是关着。早上才回来,说不定一晚上没睡。钟栀识趣地不去打扰,就坐在厨房里一边读英语背单词一边看着火。
陌生的环境其实不太容易专注,但坐了一会儿,钟栀的心就沉静下来。
周家的楼下有三个客厅,两大一小。一个大的在玄关的右侧,外面链接着花园和泳池。另一个大的在玄关的正前方。小客厅则连着厨房。跟厨房只隔一层玻璃推拉门。
时间还早,四处寂静无声。油烟机的轰鸣声搭配钟栀翻动书页的声音,很安静。周沢冲了个澡下楼拿水,注意到小客厅里的灯光。
他有些奇怪,这个点,阿姨不可能过来。
一想,只能是对面的土鳖。他冷着脸走到冰箱旁。咣当一声打开,拿了一罐苏打水。抠掉拉环就往肚子里灌。冰凉的苏打水刺激得他没有血色的嘴唇迅充血变得艳红。
周沢本不想管,一边喝水一边上楼。结果瞥到小客厅的灯光又觉得碍眼。还是绕过来。
钟栀正被单词背的入迷,一道黑影落到书页上吓了她一跳。她迅从学海中抬起头,看到本来应该在房间里补眠的人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有点懵。
“你在干什么”
周沢的脸更白了,堪称苍白。清瘦的身形套着一件size的粉色t恤。脖子修长,锁骨深陷进去。光从头顶照下来,映入眼中的是他一双黝黑的眼睛。
他眉目舒展,近处看,因为唇色太红而仿佛含着春色,竟比光还耀眼。
钟栀的心跳有些快,放下书站起来“我在煮粥。”
周沢看着她的目光稀奇中带着一丝无语,显然不是很理解钟栀的行为“在别人家里煮粥”
钟栀被他一噎,连忙解释“不是,我,你不是饿了吗”
周沢的眼中闪过了然。不过,他早就对女生的示好习以为常,此时完全不领情。不是很客气地打量了钟栀许久,他轻嗤一声“所以呢”
“胃疼喝粥,”
钟栀有些被他的语气伤到,努力镇定,“胃里有食物睡觉会舒服一点。”
周沢笑得恶劣“我家不缺保姆。”
钟栀的脸一白,对于少年美好的印象瞬间破碎。周沢却毫不在意地转身就走。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远去,钟栀握着书页的手慢慢放松,指甲竟在手掌心印下了深深的印子。她深吸一口气,偷偷抬眼看向旋转楼梯上的身影。
那人若有所感地回头,钟栀迅低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英语教科书。
直到七点,楼上的人没有再下来过。钟栀复习了一个小时的英语,又背诵了几篇课文才将自己胸中涌动的委屈和愤怒压下去。
最终在时钟定格在七点,等不下去,她站起来收拾书包。
南五中七点四十早读。
二十分钟车程,钟栀给自己预留二十分钟的缓冲时间。早上的粥炖了一个多小厮,软糯鲜香。虽然周沢不领情,但她要做的事还是得做。钟栀在柜子里找到一个保温盒,盛起来一些放在桌子中间,特意留了纸条。做完这些才出门。
来得早,教室里同学全趴在桌子上补眠。钟栀昨晚睡得也不好,但她一向对时间卡很紧。去洗了一把冷水脸,回来就直接将昨晚没捋清楚的试卷拿出来。
清晨的校园很安静,也很适合学习。
钟栀做题的度很快,基本上二十分钟一张卷子。而且她准确率很高,脑袋清醒的状态下能保证百分百准确率。这算钟栀的底气吧,高准确率总是能像定海神针一样定住钟栀的心情。
不知不觉,班里66续续来人。钟栀沉浸在做题之中,身边的位子一直没有人。
早读课值班的老师背着手在走道里走来走去,并不会干涉学生。只要不是说话,背书或者做题都随学生的便。钟栀效率极高地做完一套数学卷子,对完答案,下课铃才姗姗来迟。
她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拿着杯子去后面接水喝。高三一班有专门的饮水机,供学生们接水。钟栀拿着水回到座位,刚坐下来,外面就来了人。
一个黑长直女生。瓜子脸,齐刘海,一张清秀清纯的脸。她站在钟栀面前,嗓音软甜“同学,这里是周沢的位子吧”
钟栀认得她,昨天走廊上拉着周沢哭的那个女生。她点了点头“是的。”
“那你为什么会坐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