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挠头,“这个……这个……呃……他留着长头发,挽着个发髻,别着簪子。”
哦?政委吧唧吧唧滋味,女人?笑眯眯地不问了。
唉,博大精深的中文也不是完美得毫无瑕疵嘛,比如,这个同音字太多就是千古流弊之一嘛,要是像英语一样该多好,把“他”
和“她”
分开,省了多少不必要的误会啊!
商有端走在住院部的走廊里,徐医生从病房出来,看见他,赶过来说:“你送来的那个道士……”
“道士?”
徐医生扶了扶眼镜,“不是道士?”
嗤笑一声,“这帮80后,怎么怪异怎么来,好看吗?有意思吗?”
商先生温和地开口,“我也是80后。”
徐医生一怔,立即顾左右而言他,“他的身体极其纯洁。”
“这你都能看出来?”
徐医生领着俩研究生一群护士进病房,说:“简直就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成人药品对他来说一律过量,我现在给他用的全是儿童药品。”
“儿童?”
商先生脚步不停,“他说不定是你祖宗。”
进了病房,齐大人一挺身从床上坐起来,商有端偏偏头,小张敬礼,转身,正步出门,正当此时,电话响了,“政委,什么事?”
“大队,线人密报,上头来微服私访,车队直扑大本营。”
商有端走到床边坐下,朝齐大人压了压手掌,阻止其出声,“军区的还是警备区的?”
“军区。”
顺手拿起齐大人的治疗记录,歪着头查看,问:“中将还是大校?”
“大校。”
把记录单翻了一页,“我住院。”
政委笑了,远远传来,“那什么,小平子,给线人打电话,就说大队住院了。……那什么,前列腺癌,叫线人向领导拐着弯透露,赶紧直奔医院,这种病看一眼少一眼了。”
挂了电话,与齐大人对视,齐岭川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这是哪里?”
商有端找了支笔,直接在记录单上写——懂不听我的说你。居然还是繁体字。
齐大人皱眉,朝门外高声说:“小张,进来。”
门外的小张翻了个白眼,假装没听见。
商先生接着写——吧饭吃,了来我。
齐大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眨都不眨。过了半晌,毫无松口的迹象,商有端拍了拍他的肩膀,对门外说:“小张,叫徐医生给他挂营养液。”
“是。”
话音刚落,房门轻轻响了两声,商有端抬起头来,大门开处,站着个大校。
此大校——女的。
商有端放下记录单,站起来,“啪”
一个军礼,“首长好。”
大校和蔼可亲地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走到窗边,对着阳光照了照脸色,“瘦了,瘦了,脸蜡黄。这病不好治,受罪了吧。”
商有端笑了笑。
“唉,你就是熬出来的,看你把自己逼得……坐,坐,别站着。”
摁着商上校的肩膀坐在沙发上,大校同志拖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细细摩挲商有端的脸,“我早就跟你爸说过,不能让你当兵,不能让你当兵,他偏不听,这下可好,从军校到军营,性别严重失调。”
“生病跟性别失调有关?”
“有关!当然有关!”
大校又握住商先生的手,神情怜惜,“研究表明,监狱、远洋船、军营……性别过于单一,长时间封闭,是性别认知紊乱症的多发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