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林美接到了周罄的电话。她这几天忙翻了,各种电话联络很多,一时也没注意电话号码,接起来才听到周罄的声音“是你啊,最近怎么样”
林妈妈看时间差不多九点半了,敲门进来叫她早点睡,明天三点多就要起来了,看她正在打电话就等了等。
林美跟周罄简单说了几句就表情复杂的挂了电话。林妈妈“谁的电话”
“周罄。”
林妈妈,“她不是在她妈那边吗要是她在国内就能叫来陪陪你了,她知不知道你结婚的事”
知道归知道,但林美想周罄可能暂时没精力分给她了,她自己那边也是一团乱麻。
第二天,一切还算是有条不紊,忙中有序的完成了。他们是第二个,到的时候前一个还没结束,林美和图海在小厅里偷空说了几句话。图海本来出门时怕冷,衬衣里还加了一件保暖衣,结果到这里不到一会儿就脱了。不是酒店里暖气大,而是他跑来跑去事情太多,热的。
“还好吧”
他蹲到她面前,摸摸她的手,还想摸摸脸,林美抓住他的手说“别摸,都是粉,掉了还要补。”
她现在的打扮也很奇葩。里面是婚纱,外面裹一件长鸭绒服,捧花林妈妈装在包里带着,到时要进去再给她。而且由于她是短,所以还戴了顶假,巨大的菊花状假髻在她的头上盛开,还挺好看的。
图海怕她这么坐着冷,问她早上起那么早难不难受出来前吃了什么现在想不想躺一躺要不要找酒店给她要一个长沙什么的让她歪一歪。
林美拉住他让他别这么紧张,她不是玻璃做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住得特别结实,她也壮得像头牛一样。为了解除他的紧张感,林美说昨晚接了周罄的电话。
周罄怀孕,已经跟周妈妈一起回国了。何棋暂时还回不来,现在周爸爸已经跟何家谈了好几次了,目前的结果是等何棋回来两人结婚,先领证,简单办个酒,然后周罄跟何棋一块回去,可能需要先停学,生了孩子要上再接着上。
图海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他的朋友了,听了说“这不挺好的,挺顺利的吗”
顺利个鸟蛋。林美叹气,周罄说现在两家谈结婚的气氛很不好,不像喜事。何家没有不答应,也很积极,但显然觉得这个婚结得太匆忙了。
周罄担心何家觉得她凭着肚子里的孩子逼何棋结婚。
林美直接问她何棋是不是这么想
“不是。他很高兴。”
周罄说。
“那你就别想这么多。”
林美多少能理解周罄的心情。周罄是个女孩子,意外怀孕又必须中断学业,她现在负罪感太重了。换句话说,她现在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差不多觉得人人都在谴责她怀孕的事。
所以,何家未必是这么想的。周罄是在害怕何家这么想,潜意识里的恐惧投射到现实中,会让她对何家的反应高度敏感。
“日子是你和何棋过,开开心心当新娘当妈妈就行了。”
林美说,“你这么想,到时你和何棋之后是要回去的,等你们再回国时,孩子可能都几岁大了,到那时何棋爸妈有再多不满,也早就没了。”
“真的”
周罄觉得如果是这样,那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真的。放心吧。”
林美斩钉截铁的说。
林美虽然在宽周罄的心,对何家父母的反应却没多大把握。只是她现在要先把自己的婚礼给办完,再说其他。
图海听她说,一直慢慢的摸她的头。过一会儿她反应过来好笑的打开他的手说,“你把我当强强了别把我的头给摸塌了。”
“不会,挺好的。”
图海转到后头给她调整髻。他想,林美说的是周罄的事,可是她自己也在担心跟公婆处不好吧有时他觉得她想得太多,太细致,这样太累了。其实偶尔疏忽一些也没事,都是家里人,还能真的计较什么他有些心疼她。在金饰那件事上,他好像打开了一扇新大门。
婆媳关系绝对是个新命题。他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
他希望能早点跟上林美的脚步,让她别这么辛苦,让她也能放心的依靠他。
婚礼在下午两点多就结束了,但图海要先送一些重要的客人离开,所以四点左右他们才回到新房。
林美和图海的行李是早就搬过来了。
图妈妈是第一次看到新房的样子,装修后她来过,那时还没摆家具。林美和林妈妈去放衣柜那屋换下婚纱,图妈妈在几个屋转圈,图爸爸也不太习惯新房的摆设。他在客厅的餐桌前坐了一会儿后才现沙放在屋里了,图海去厨房烧水了,看图爸爸站在会客室前搞不清要不要进去,“爸,进去坐吧。”
图爸爸抱怨了句“怎么把沙摆在屋里了你们的床放在哪儿了”
“在最后那间屋。”
图海说。
图妈妈转一圈看到他们父子在这里,也过来坐下说“挺有意思,这家具这么一摆倒是不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