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許奚每每上完課來找他,就一定會給他講上課有什麼有的事情發生。
「那我們要不要養一隻?」見他講到那隻小貓就忍不住嘴角揚起,蔣旻池便問。
「什麼呀?」
「小貓,我們要不要養一隻?」思索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或者小狗也行。」
「不要了吧。」許奚極為鄭重道。
「為什麼?」
但是許奚說不出為什麼,只是確實沒有這個想法。
蔣旻池沒逼他,萬事隨著他去。
後面許奚去畫廊就更加勤了。
老闆人是真的好,逍遙肆意,見許奚時不時給畫廊幫忙,還會給他記工錢。
雖然都知道許奚也不差那幾個錢。可萬事勝在開心。
這年的夏天不像許奚剛回來的時候。
那年經常下雨,但是這一年夏天的雨水是很少的。
可能是老天給雨調了個班,放到秋天下了。因而樹葉漸黃的那段日子,總是秋雨綿綿。
後來蔣旻池乾脆直接在下班後一路開車到畫廊,順便把許奚接回去。
這一來二去跟老闆也認識了。
每次看到蔣旻池的車來,老闆就對著許奚調侃一句:
「你的白馬王子來了。」
許奚給他一個白眼,想說你這樣的說法真是太老套啦。
但是還沒來得及說呢,就看到蔣旻池手裡拿著一個滾著白氣的烤紅薯,眼睛一下也挪不開,也就自然忘了老闆的話。
外面下著雨,地上全是金黃色的銀杏葉,濕噠噠地黏在一起。
他突然就想到了兩年前回來找蔣旻池那天。
那個夏天多雨。
他第一次去到那間不大不小的診所,坐在外面聽蔣旻池回答那個小孩,說自己坐輪椅是因為走不了路時,外面正暴雨如注。
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在那場暴雨中好像要被淹沒掉,窒息得似乎一秒都活不下去了。
現在他望著遠處朝他走來的人,拿著他早上只提了一句的烤紅薯,覺得不管走多遠多難的路,好像都值得。
一起回車上的時候,他捧著紅薯,覺得哪裡都是暖暖的。
「池哥,」轉頭看向撐著傘的人,眉目清俊,依舊很是好看。「這個紅薯我們待會一起吃。」
「好。」蔣旻池攬過他的肩,「剛好我問老闆要了兩個勺子。」
許奚便笑。
「你也想跟我分享一個紅薯對不對?」
「對。」蔣旻池笑著回答他。
於是那天,他們在車裡放了一許奚最喜歡的歌,一起分食了深秋的第一個烤紅薯。
最後,接了一個綿長,清甜,愛意雋永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