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花都長滿了花苞,掛在細細的花枝上,沉甸甸的,讓枝條彎成一個月牙似的弧度。
周末蔣旻池沒去實驗室。診所他們上次一致決定先關掉,也不用去了。
沒什麼事,他就拿了本書在院子裡看。許奚在旁邊給花澆水。
陽光好得很。
兩人就這樣無聲地在院子裡待了一個上午。
臨近中午,他打算進屋做飯,但許奚叫住了他。
「我還不想吃。你餓嗎?」
「還好,早上起晚了,吃得完,也不是很餓。」
「那如果不餓的話,我們說說話,行嗎?」
蔣旻池便把輪椅轉過來,「好。」
一個多月都沒好好聊過天了。許奚拿個小凳子,坐在蔣旻池旁邊,把頭放在他的腿上。
「你說阿姨有沒有空幫我照看它們啊?」
蔣旻池沒懂,「嗯?」
「就是這些花。」
「怎麼需要媽幫忙了?」
許奚沒回答這個問題,自顧說:「我還是得寫好每種花怎麼澆水施肥,不然阿姨弄錯了。」
「小奚,你要出門嗎?」蔣旻池揉揉他的頭髮。
許奚沒說話了。過了一陣,蔣旻池看到褲子上濕了一塊。
「怎麼了?」他把許奚拉起來,讓他坐到自己腿上,「為什麼哭」
許奚別開臉不看他,自己把眼淚擦了,然後才轉過來。
「你要答應我。」
「答應你什麼?」
許奚還沒開口,眼淚又涌了一眼眶。
「怎麼了?」蔣旻池親了親他,給他擦了眼角。
「不管結果是什麼,再糟糕,你得答應我不能離開我,行嗎?」
蔣旻池看了許奚好一陣兒,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跌到谷底的心一下子突然蹦了一下似的。
他忍著激動和不可置信,「小奚,你是說……」
許奚卻不想跟他說了,自己從他腿上下來,抱著小板凳又去看他的花。
蔣旻池推著輪椅追上去,繼續問他:「小奚,你說清楚好不好?」
許奚垂頭看著地上,一顆腦袋圓圓的,頭髮被照的一閃一閃。
「阿姨有半年時間的吧。」他像是在自言自語。
蔣旻池聽到這,便知道也不用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