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景霖不禁吐出个气音。
他没再管那群人怎么说,跟没事人一样目不斜视地走了。
戏台上戏子依旧在唱:“要说天仙也是红尘难却,了入凡间生七情六欲。你说‘江山易改知音难寻’,要学那高山流水伯牙绝弦,岂不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夫妻恩爱抵过万年长……”
去宫内是假的,要去的话景霖就不会先回来。实际上他要来的就是云桂巷,只不过线报得手,他临时起意要先去探个虚实。
但见百里祈羲却是真的。
日前他与百里祈羲谈论,百里祈羲就说在宫里待久了,人快要发齁了。很想出来见见外边市侩美景。
于是他们便约着今日会面。
老实说景霖并不想答应这位三皇子,谈事就谈事,为何每次都要跟他绕弯子。央国使者前来谈和,谈完了就快些走。武樊待在边关那么久,那头医术不济,这重伤越拖越大也不是办法。
他很怀疑这使者在这打赖那么久,就是想拖到士兵疲惫。
如此边关破防,又有皇子在这里里应外合,皇上又愚昧不清,这怕不是要将淮国拱手让人。
三皇子要出行一事是瞒着皇上的,也叫使者不必随行。借口是“本是娱乐之事,扯些正经的就没兴致了”
。
景霖淡淡回应,手上却已经备好了暗器。
多好的机会。
身边没有随行跟着,三皇子又人生地不熟的,他要做什么不都方便的及。
在这里最后探一次口风,要是百里祈羲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就直接就地解决。事后再对央国说皇子好玩乐,趁着守卫不备溜出城门,结果不慎身亡云云。
意外嘛,总是防不胜防。
他绕过画廊,走到内间雅阁。其间拿出口哨,对外边吹了一声。
口哨是特殊制造的,唯有暗卫能够听到。
等窗外树影有了些许动摇,他才把口哨收好,打开雅阁的门。
百里祈羲已经在那候着了。
这人生的妖艳,金发打卷,随意缠在背后;头顶上拿条白珠抹额绕一圈,那头发便没有那么邋遢,反倒多了层俊色。
耳垂处落下两枚耳环,身上穿的还是央国独有的服饰,大袄只穿一边,另一半袖子直直垂在身后。
“是我来晚了。”
景霖笑了下,说道。
百里祈羲双眸抬起,一双琥珀眼里饱含柔情:“是你的话,我可以一直等。”
景霖好容易压住眉间,走到百里祈羲对面坐下。
“我初来乍到,险些不认识路。在这里张望了好久,可算是你来了,不然我就要走了。”
百里祈羲解释完,双手交握,微微仰起头,虚空地望着某处,“圣洁的乌塔拉飞过草原,奔驰的白马带我来此。亲爱的梅苏那,请允许我为您献上我赤忱的心,以及无上的爱。”
景霖本来还准备为自己倒上一杯茶解解渴,猝不及防听到百里祈羲的话,登时顿住:“啊?”
央国的话他以往学过一点,但学的不深。有些词语他还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