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窈抱著一叠手札,头重脚轻地走出香室。
在外等候的十一立刻迎上前来,接过她手中的手札。看到她略有几分气虚的模样,他连忙拢著她:“窈窈,你没事吧?”
说话间,他冷扫一眼屋中的摄政王,纵然与摄政王四目相对,亦丝毫不改眸中的冷冽。
此地非禁卫森严的宫中,他又不是不能杀他。
薑月窈担心十一关心则乱,她轻轻地拽瞭拽他的袖子:“我没事,我们到厢房去看看手札吧。”
十一这才扶著她,走向远处的厢房。
摄政王先为十一眸中冷光所慑,不由愣瞭愣。实在是因为有太久太久,甚至都无人敢直视他。
自从上次,他打定主意不再把薑月窈困于一室后,又加派人手,将她和十一的身世背景翻瞭个底朝天。薑月窈真正的身世于他这样的旧人而言,说简单,其实也简单。
至于她身边的这个“夫君”
,就颇为神秘莫测,龙骧卫到现在还没查出个结果来。
不过,如今看来,他们倒是相配。
望著他们离去的背影,摄政王的目光裡流露出几分激赏。
来到最远处的厢房,薑月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翻开手札。
或许,看完手札之后,她其实能发现,摄政王想要引入梦的香魂,压根不是昭慧贞皇后。恭太妃推测有误,这一切,或许隻是她太过妄加揣测。
薑月窈心怀忐忑地翻开手札,起初一目十行,可后来,她读得越来越慢,呼吸却越来越急促——
“窈窈。”
十一始终密切地关注著她,看到她面色青白交加,他立刻出声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唤醒。
与此同时,他果断按住书页,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催动内力流转她周身的经脉,舒缓她紧绷的身躯。
薑月窈大喘一口气,在十一的怀裡,她终于感受到切实的安心,得以颤声开口。
“十一,这是我阿娘的手札。”
十一怔愣,下意识地挪开自己按住书页的手,翻到扉页。
上书落款——
“敬明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玉簪”
“落款的时间是你的生辰,署名是‘玉簪’。”
十一拿起手札,交给薑月窈:“窈窈,这是你阿娘的名字?”
“我阿娘名唤孙白萼。”
薑月窈接过手札,摇瞭摇头。她凝视著落款,道:“而玉簪,是御香殿的大香师。”
“不,她不仅是大香师,还是上一任第一大香师。自御香殿落座以来,第一位女大香师,唯一一位女第一大香师。”
薑月窈轻声道。
十一眉头慢慢地蹙成一个“川”
字。
这样响当当的名号,他为什麽如此陌生?他明明也在御香殿待瞭很久,对御香殿历任大香师都有所耳闻。
“你也没在御香殿听过她的名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