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竞再见到程珍珠是剧组杀青那天,他订了一大捧向日葵花束在院外等,跟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两个穿着奶茶店制服的小哥,地上堆了好几个大箱子,看上去是全剧组的饮料。
“诶,哥们儿,你是谁的粉丝?能帮忙搬一下吗?”
出来接应的两个男性工作人员,只带来了一辆小手推车,明显放不下这些奶茶,偏头招呼陈竞。
“哦,好。”
“你把花放这,搬那个箱子,瞧瞧,我们还能把你带进去,好吧?”
陈竞按照他们的指示,把花束小心翼翼平放在小推车奶茶箱子的最上面,轻松搬起放不下的那箱,“谢谢。”
陈竞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寄宿学校孩子的家长,学校管得严见不着人不说,被免费抓壮丁还得感恩戴德。
“哦对,你还没说你来看谁呢?”
进了大门,工作人员和他搭话
“程珍珠。”
“程珍珠?”
两个人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琢磨了一阵才恍然大悟,“哦,小芝啊!小芝不错,刚才那场哭得停不下来,把我都给看难受了。”
陈竞微不可查地眉心起皱,又哭了,这可怎么办?
“能火,小芝肯定能火。”
工作人员半吹捧道,“兄弟你挺有眼光,你这是手握原始股了。”
“嗯。”
陈竞点头,心想火不火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程珍珠要开心,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那个什么,好人做到底,我俩还有别的工作,那边那个大长桌,看见了吗?桌上应该放不下,把这些就堆旁边就行。”
他的目光顺着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移动过去,又绕了两圈找程珍珠的身影没有看到,索性应下了差事。
……
“帅哥,现在可以拿吗?”
陈竞埋头从推车上搬箱子,没注意有人过来,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连忙抬起头,果然是程珍珠。
笑意盈盈,前额的碎发沾了水渍,卸了妆清清爽爽的一张脸,有些违和的是一双肿的像桃子似的眼睛。
“可以。”
陈竞轻叹,视线从程珍珠的脸转向那束向日葵,拾起来递给她,“但是你应该先拿这个。”
知道程珍珠又在玩角色扮演的小剧场游戏了,他尽力配合不扫兴。
“这是什么啊?”
她做懵懂惊讶状
“你男朋友送你的花,我进来送奶茶就带进来了。”
程珍珠接过,拨弄着向日葵的花瓣,凑近闻了闻忍笑,”
那辛苦你啦。“
“你跟别人搭话的时候也会叫「帅哥」吗?”
陈竞抽离的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噗嗤”
一声,“会啊,看见帅的就会。”
上次她心血来潮叫哥哥,也是被面前的人耿耿于怀问来问去,好有意思,这种非典型的吃醋症状出现在他身上显得更可爱了。
“哦,那看来我不帅。”
陈竞微仰着下巴,音调平稳,“毕竟你第一次见面叫我「大哥」。”
程珍珠又是一愣,大脑飞速旋转,实在忍不住彻底爆发出大笑。
“你这都记得啊?不说我都快忘了。”
“记得。”
印象深刻,程珍珠喊完大哥,那种一口老血哽住喉头不上不下的感觉陈竞甚至历历在目。
“抱抱。”
程珍珠懒洋洋张开双臂,等着他过来环紧自己的时候再回扣在腰上
陈竞摩挲着她的背,一只手抚摸脑后的头发,用指腹按摩头皮似的抓了抓,末了轻轻拍了拍,再郑重按了按。
“辛苦了宝贝,杀青快乐。”
他两手捧着程珍珠消瘦了很多的脸,凑近在唇上亲吻,分开时看着她的面部神经逐渐紧绷,眼眶里又渐渐蓄起晶莹。
“不哭。”
陈竞一下一下啄程珍珠的眼睛,低声问,“小芝死了吗?”
她咬着下唇摇头,“她会一直痛苦地活着了。”
“但是小猪会快乐地活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