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州守军原本有一万人左右,平时半是练兵半是屯田,加上慕州天然富庶,士兵们倒是安居乐业,作战风格也是循规蹈矩,显得颇为温良,没什么霸气。相形之下,这东夷铁骑本来极为悍勇,又有重金赏赐为其鼓劲,更是气势如虹,将慕州攻得岌岌可危。
等水博赶到之时,正是城破之时,东夷军杀声震天,突入城中。
水博见敌军大部分已经入城,心想来得倒是正巧,刚好来个“瓮中捉鳖”
,只是可怜了慕州百姓,如今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当下指挥兵士架起火炮,往城中轰了几下子。
东夷军与水家军交战多年,岂不知道厉害的?于是城内的骑兵们都冒着被轰成炮渣的危险突出来,极其勇猛地冲上来,与水家军厮杀起来。
水博原本想着慕州守军有一万余人,就只带了一万兵士出来,料想和当地守军里应外合,应该也够了。到了这里才发现,慕州守军竟然如此不经打,不过半日的时间,一万余人已经是被消灭殆尽了。现在面对着悍不怕死的虎狼般的东夷军队,水博心里暗暗叫苦,想着蓟州离此处较近,倒比回大营搬救兵来得更快些,于是叫自己的心腹副将带上自己亲书的求援书信驰马突围往蓟州去像他叔父水溶求援。
这边,水隽一路气冲冲地使劲抽打爱马,风驰电掣般奔回蓟州,正遇上水杰鬼鬼祟祟地出来。
水杰看见水隽就迎上来,说:“哎呀,你跑哪里去了?我正到处找你呢。”
水隽没好气地说:“你找我干嘛?又干什么坏事了?自个儿收拾去,我没兴趣给你揩屁股!”
水杰赔笑着说:“这是哪里又蹭了一肚子火回来?专朝哥哥撒气呢。好了,说正经的,看,刚才我把这个给截下来了。”
他扬一扬手中的一张纸。
“什么?”
水隽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有话快说!我今天气不顺,没心情和你打哑谜!”
水杰说:“是水博派人送来的求援信。我给截下来了,这才没有送到父王跟前去。”
水隽讶异道:“你疯了?这种加急军情,你现在不呈上去,误了事,看父王怎么罚你!”
水杰说:“咱们凭什么救他啊?他前些日子多风光啊,这会子正好吃个瘪。咱们也不害他,就是袖手旁观而已。他要是真抗住了,算他能干,我就真心服他,以后他当皇帝我也没二话。抗不住,那就没办法了,你说是不是,隽弟?”
水隽心里很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属于是鼠目寸光的短视行为。而且一旦这样做了,对己方军队也是极其不利的。若是东夷军队真的攻下水博军,下一个他们要对付的必定是自己这边,而那时水博不死也是元气大伤,真要到那种地步又有谁来救援自己呢?
可是被损伤的高傲和挫败的爱情蒙蔽了眼睛,水隽恨恨地想:是啊,凭什么他江山美人什么都有,而我却是孑然一人,孤影自吊?就是水杰说的,我不害他,我也不帮他,凭他自生自灭去,等贾湘去后悔吧。
水博这边等不到水溶军的支援,孤木难支,早就抵挡不住东夷军疯狂的攻势,只得放弃慕州,又想着那东夷多是骑兵,不好追击,便往西边山势险峻难走的地方奔逃。
谁知道世间之事,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水博军渐渐行军至一狭谷之中,忽然又兵士惊叫起来:“不得了了,天降泥龙,快逃命啊。”
水博急忙抬头看去,只见两侧的山上有滚滚泥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汹涌而至。
原来,这边的山区头天晚上才降下暴雨,山上土石松动,以致泥石流忽然爆发。
跑,已经是来不及了,退,也无处可退,水博眼睁睁地看着肆虐的泥流挟着巨石,沙土滚滚而下,瞬间将自己所在的这条窄小山道淹没。
人间地狱。
水博三千余人的军队和稍后追击而来的东夷军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夺去了生命。
只有少部分人侥幸逃出生天,这些人当中,没有水博。
作者有话要说:ps:主角没有死,这里是与前文呼应,大家可参考。
主要是为了让主角们历尽生死后爱情更进一步,然后是甜蜜的上位h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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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消息传至贾湘耳中,已经是次日的下午。
贾湘正在伙房吃稀饭,听闻噩耗,调羹铛地一声落入碗中。
他木然的眼望向门外,乌沉如墨的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鬼魅般闪过,似乎在嘲笑他昙花一现的爱情终究化作过眼云烟。
军中余下的一万多人听说主帅身亡,都茫然失措,不知何去何从。
一个兵士说:“那能咋办啊?大帅都不在了,你我几个小兵能成啥事啊?”
旁边的人也在七嘴八舌地说:“就是,还不如回家种地去,东夷占了咱们江山就占了呗,管他谁当皇帝,还能不让咱老百姓种地不成?”
人心如散沙。
不行!这是他为之付出了无数心血、乃至生命的事业,难道就这样付水东流吗?
贾湘强压心中的剧痛,跃至饭桌之上,对着那群即将作鸟兽散的兵士们大声说道:“主帅如今只是下落不明,是生是死现在不可妄断,你们就要置国法军法于不顾,丢下自己的责任,逃命去吗?若是主帅安好归来,可是要一个一个治你们的罪的!再说,你们就算现在逃命,能多活几天,但是,咱们的汉人江山一旦落入东夷之手,你们又能往哪里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