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肆起贾湘被陷害
那天的事情以后,贾湘便绝足不去水博的军帐了,每天练兵后就回自己的营帐,倒头便睡,不去想他,和关于他的一切事情。
可是,心里的难受,是骗不了自己的。
以前,贾湘觉得自己很可悲,默默暗恋一个人,可能永远没有交集,想着就觉得空寂冷清,有些自怜自艾。现在倒觉得,和水博有了些进展,一旦分开,反而更加懊恼难耐。之前的暗恋像就像两条遥遥相望的平行线,虽然寂寥,心底平静,而现在有了交集的两人则像是两条交叉线,相知相爱之后又渐行渐远,又不甘心又纠结不已。
很想找个台阶下了算了,但是内心的骄傲不允许他那么做。刚开始,贾湘一见到水博就绕道走时,还可以看到他脸上隐隐的难过表情。现在他好像完全接受了两人决裂的结果,常常是面无表情地漠然相对。
真他妈的,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不成!贾湘在心里拼命为自己鼓劲,强迫自己挺胸抬头,也还他一个冷酷的相对。
夕阳西下,残阳似血之时,贾湘饭后无事可做,常常吹着张小军的陨,陷入到无边无际的思绪中,在昏黄的暮色中留下一个孤寂的剪影。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以前贾湘和水博好时,天天在他军帐中留宿,蜜里调油一般,没有人说什么。现在两人明明各居一方,鲜有来往,却意外地招来些流言蜚语。
王小六往水房打开水,听到几个粗鲁兵士正在大声武气地骂着什么。他最爱听这些个东家长西家短的,于是便站住脚细听那些兵士的话。
一个脸上留着一道长长的疤痕,面相狰狞的高大兵士骂道:“他娘的,老子当时正爽着呢,就被那小子推个跟头,气死老子了。”
旁边一个个子矮些,一脸奸相的兵士马上接嘴说:“生气倒还在其次,男人在那种时候被人打断,很容易不举的,你还好吧?缓过劲来没有?”
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
那疤脸破口大骂:“我操你大爷的王二狗!老子要是不举了,这营里就没有举得起来的了!”
王二狗见状连忙赔笑道:“嘿嘿,这不是担心你嘛。话说那臭小子真是缺德带冒烟啊,人有三急的道理都不懂。”
众人都问:“哪三急啊?”
王二狗不慌不忙地说:“一是吃饭的时候,这个大家都知道,雷都不打吃饭人的嘛。二是拉屎的时候,再着急也得等人把屁股擦了啊。三就是这男人射的时候,这时候给人闪了,吃几条那啥鞭都补不回来。”
那疤脸恨恨地一拳捶在墙上,说:“那小子不过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罢了,要不是看到参将站他身后,老子早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了。”
王小六便知道他们说的是贾湘和水博了,于是心痒痒地想去搀和一下。
于是王小六打听清楚了详情,有一日凑到这疤脸跟前说:“大哥,想不想报一箭之仇啊?”
疤脸狐疑地上下打量他,说:“老子和谁有仇你都知道?说来听听。”
王小六“嗐”
了一声。说:“现在大家都知道你被人闪了精了。”
疤脸脸上露出想杀人的凶狠表情。
王小六打了个哆嗦,连忙说:“其实害你那小子,别看他平日里一副清高的样子,其实都是哄人的。他才真正是个下贱货呢!”
疤脸一听来了兴趣,催他快说。
周围的人也聚集了过来。
王小六“嘘”
了一声,故意压低声音说:“那贱货一直在勾引参将,要不参将能那么护着他,一路从亲兵升上去?也不知道陪着睡了几觉才换来的好处。这话我可是悄悄跟你们说的,千万别出去说啊。要让大帅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和男人搅到一起去了,那就不得了了。”
王小六的一番捕风捉影的话顿时在军中一传十十传百宣扬了出去。
贾湘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头,在军中操练时老有人对他行注目礼,一旦贾湘将视线转过去,那些目光要么马上垂下转向地面,要么躲闪开来不敢对上他的眼睛。他平素并不爱与兵士们嬉笑打闹,但是大家见面都很客气和睦的,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人老是避开他说得不亦乐乎,待他走近时却一下子变得噤若寒蝉,生生透着一阵古怪。
就连他独自在军帐中发呆时,也有人探头探脑地偷着看他,一察觉到他转过来的探究目光便一溜烟跑了。
正当贾湘为围绕自己身边的种种诡异而心存蹊跷的时候,一场针对他的阴谋之网正在慢慢撒开。
水沐听了幕僚说的流言,震怒之下当即“咣当”
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
水沐两眼通红,背着手,气冲冲地在帐中来回踱了几步,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熊熊怒火,指着幕僚说:“去,把那个孽障给我叫来,敢背着我学人家搞起什么龙阳之兴来了,看我不打折了他的腿!”
那幕僚赶紧说:“大帅息怒。这不过是军中流言罢了,未见得就是实情。”
水沐固执地说:“无风不起浪。总归是有些影子,人家才嚼得出这些话来!”
幕僚说:“就算以前有什么,现在据属下观察,参将已经多日未与那人接触,想必已经搁开手了。这时,大帅您再大张旗鼓地追究此事,岂不有碍参将的清白名声?”
水沐一想也是,便说:“那小子是从哪里来的?有何背景?怎么就好上了?”
幕僚便一五一十地把贾湘的情况说了一番。
水沐沉默了一会儿,怒道:“贾贵妃的外甥又怎样?何况还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就这一个儿子,难道就任由别人勾引着走上邪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