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水杰偷偷告诉贾湘说,水隽从来就是这般孤高自傲,目无下尘。他最烦别人未经许可动他的东西。他又惋惜似地说:“当时你要服个软也就没事了。他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
要我低头服软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就凭你,下辈子都不可能!不过,北静王势大,也犯不着去招惹他,以后不去了就是。
贾湘想着交朋友这事无非是合得来就一起,合不来大不了以后就不来往了。
何况自己不过是红尘中一过客,也不必太在意这些世间的争执纷扰。
不必争些闲气。不理那孩子就是了,反正不过对自己而言,他不过就是个路人甲而已。
一个长得好看些、家里有些权势的路人甲。
可是那路人甲去不肯从他生活里退幕谢场。
那次以后北静王称许贾湘不已,说他小小年纪却很有见识志向的样子,长大后定是世间奇男子,又多次邀请贾宝玉带他去玩。
于是又见到水杰、水隽两兄弟。见到贾湘,水隽又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两个白眼。
妈的,我干什么啦?这家伙怎么和我这么不对盘?
贾湘礼貌地问候了北静王,友好地和水杰问好,然后笑笑对水隽说:“你打招呼的方式真特别。领教了。”
水隽涨红了脸,立起一对好看的丹凤眼,狠狠地剜了贾湘一眼,说:“还有更特别的呢,想不想试试啊?还是你不敢?”
那边,北静王听见动静,转头说:“隽儿,不得无礼。”
水隽只得罢了,却又偷偷地在背后对着贾湘扬拳示威。贾湘假装没看见。
北静王又说:“今日天气正好,雨后初霁,空气清新,正好带着孩子们去外面活动活动筋骨。恰好昨天皇上赐给我几匹好马,其中有两匹还在幼年,孩子们可以练习一下。”
众顽童都欢呼出声,连刚刚还一脸别扭的水隽都兴奋不已。
贾湘也很高兴。在他还是韩松的时候,他能娴熟自如地操作汽车、摩托车等,毕竟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那些都属于是基本功了。可是到了这个红楼的世界,主要交通工具变成了马啊牛啊什么的,贾湘就不太有把握了。倒是曾经跟着老大去过一次马术俱乐部玩过一次票,教练也夸他有悟性,但是那里的马能和北静王豢养的名驹相比吗?
王府离马场有十多里的路程,几个孩子挤在一辆朱轮华盖马车上,拥在窗口看街上络绎不绝的各色人等,看路边花花绿绿的店铺,忽然一个涂粉抹脂,打扮得花红柳绿的中年妇人跳入孩子们的眼帘。
水隽喃喃自语道:“她使劲拉那男人做什么?莫非那人欠了她的钱?”
水杰接口说:“不会吧,看她脸上还带着笑呢。哪有被人欠钱还高兴的?莫不是她饭菜烧多了吃不了,要人帮忙去吃?”
贾兰也忍不住开口说:“男女授受不亲,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好不知道害臊。”
贾湘心里偷乐,这是老鸨啊。怎么这些公子哥儿这点常识都没有?她对客人摆出的是职业微笑好不好?她不拉住客人说不定客户资源就流失到别家去了好不好?和老鸨讲啥男女授受不亲的,文不对题嘛。
转念又想,是了,自己也是第一次看见老鸨拉客,却能一眼就看出,除了自己实际是成年人的大脑外,还有就是曾经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类似的场面。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如此说来,电视机真是个伟大的发明啊,除了消磨时间,还能增长见识。如果光是看书,书面解释一般说是“老鸨者,开设经营妓院之人,往往为榨取钱财不择手段。多为女性。”
哪有电视那么直观啊。
只当贾湘思维由电视剧跳跃到汽车乃至二十一世纪的种种先进科技而唏嘘不已时,前面的车夫长长地“吁”
了一声,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
帘子被挑起,几个侍卫将孩子们抱下马来。
策马扬鞭贾湘博众彩
贾湘的眼前展开的是一幅“风景这边独好”
的恢弘画卷。
远处,青山叠翠,翠柏生辉,脚边,溪流潺潺;花草繁茂。
蓝天白云之下,几匹马儿悠闲地吃草。
天地如此之广阔,何不鲜衣怒马,纵情奔驰?贾湘心中顿起一股豪情。
一会儿,马夫们将几匹骏马及两匹马小驹从马房中牵出。
北静王笑眯眯地对孩子们说:“你们先别急,等马夫给你们介绍一下马的习性再骑不迟。”
这些马都配有镶着银饰的白鞍子,白色的锦缎垫褥,和闪闪发亮的白铜马镫。马的辔头也是银白色的,镶嵌着银饰,精细又不显奢华,简单中反衬出骏马的健美和力度,是一种十分和谐的美好。
北静王自己挑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那马一身极其润泽的白毛,在阳光下极其耀眼,嘴唇、鼻头和眼圈则呈现淡淡的红色,牵着它时,它的双蹄犹自不住在地上踊跳。北静王笑着说:“此马乃是皇上亲赐的御厩马,名千里雪,可日行千里,是一匹神骏。”
贾宝玉对相马之术不甚精通,光图颜色好看,就挑了一匹浑身火红的骏马,北静王就介绍说这马的学名叫做玉顶赤,通红的马体上只有头顶有一块玉白色,可惜脚力远逊于那白马。贾宝玉听了也不在意。
水隽见父亲等人已经选好了马,便着急地说:“那孩儿们骑什么?父王!”
北静王呵呵笑道:“小猴头们别急。你们先在一旁看看父王和贾叔叔骑,听马夫们教你们诀窍,等掌握了再来选马,试马。”
说罢,和贾宝玉扬鞭策马而去,其潇洒不羁的身姿惹得一旁跃跃欲试的孩子们艳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