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秋月白握紧刀把,“我并不是你的奴隶。”
“我也并未把你当奴隶。”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陆绯衣玩着秋月白的头发,勾起唇角来,俊俏的脸上带上了几分邪气,“意思就是我舍不得你,想要你和我一起回去呀。”
秋月白只感觉耳边仿佛盘了一条毒蛇,记忆中一些不好的东西被他唤醒。
陆绯衣见他沉默,又凑过去说:“为什么不说话?”
就听见秋月白声音有些低哑,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陆绯衣,我劝你不要这样做。”
“为什么不能?”
陆绯衣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脸贴着他的肩头,“难道说,你要杀我?”
下一瞬,他感觉自己被人猛然拽起,身子重重的掉在地上,然后便见眼前寒光一闪,直刺他的双眼。
绕指柔迅速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挡住了那一刀。
——但刀尖只差一点就要戳进陆绯衣的眼睛里。
一刀不成,还有好几刀。
这一次秋月白似乎真要杀他,刀刀都对着要害来劈砍,陆绯衣乍然被拽下来已处于被动地位,只能躲闪,但一直躲闪也总会有失手的时候,这么下去很不是办法。
再看秋月白面上仍然没什么表情,但眼中杀意分外明显,他的动作很快很流畅,看陆绯衣的眼神已经不似在看活人,就好像面前的男人只是一件死物——就算现在没有死,也快要死了。
劈、砍、点、刺,刀数次被狠狠插入土里再拔出来,这样狠厉的刀法即使是陆绯衣也不免有些流汗。
忽然绕指柔铺开,向秋月白包过去。
陆绯衣趁此机会迅速站起身来与秋月白拉开距离。
细密的红色丝线缠绕住拿刀的人,并试图缩紧,好像要把里面的人裹成蚕蛹。
可挣扎了一下,一点刀尖却从丝线与丝线中的隙缝处冒了出来,并且越冒越大。
最后,直接破茧而出!
被打了
陆绯衣“哇”
地一下,弯着腰呕出一大口鲜血。
秋月白咳嗽两声,嘴角也渗出鲜血,但总归还是比他好许多,还能站直了身子。
陆绯衣用手背擦去嘴上的血,胸口还有些闷痛的,是内伤复发的迹象。
他想,若世界上一定要有人能杀掉他,那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面前的秋月白。
想到这他居然觉得有些刺激,不由得站直了身子,看着对面的人。
秋月白执刀而立,长发被风吹动着,像一片摇曳的鸦羽。
他身段修长,看上去甚至有些消瘦,脸色苍白,但站的很直,如一颗挺韧的竹,眼珠子漆黑,古井无波。
陆绯衣又想,这是个心思很纯粹的人,无论是谁都最好不要轻易招惹他。
否则——
他看向秋月白手中的刀。
这样差的刀遇上这样好的人,实在是它的荣幸,但秋月白理应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刀。
——若当年二十四桥还在,倒能勉强。
不过还有更好的选择。
在春风殿。
春风殿也有一把好刀,已放了有十余年,若秋月白愿意去,他倒是可以把这把刀给他。
只是眼下秋月白不像是愿意同他回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