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黄泉泛着冷芒,饮血过后杀气四溢,但拿着它的人却很平静,手只是微微一抬就压住了杀气。
“你看到了?”
时玄兰未曾抬头。
秋月白:“嗯。”
时玄兰:“饮黄泉许久未曾见血,我试了,还是那般锋利。”
秋月白:“比二十四桥如何?”
时玄兰:“比二十四桥……”
他笑了一声:“都是好刀,不好比。”
秋月白在四周走了一圈,见一处窗户是刚补好的,地上的痕迹已经被擦干净,但是还能看见地板上新磕出来的痕迹。
时玄兰道:“当时他从窗户进来,风大啊,一下子就把我吵醒了。”
秋月白站在窗户前面,若有所思。
时玄兰走到他身边按住他的肩,脚尖漫不经心点了点地板上的一处刀痕:“……就是这里,我在这杀了他,可笑,三流的刀法也敢杀我?”
几乎是在挑衅。
秋月白道:“如此看来,他是伤不到你的。”
“当然。”
时玄兰道:“毫发未损。”
秋月白回头看他,二人隔着面具对视,空气忽然静止了似的,过了好一会儿秋月白才慢慢摆脱他的手,往另外一边走去。
那是一面屏风,距离窗户有一段距离,并且中间还隔了一张桌子。
屏风的左上处似乎有细小的划痕,细小到几乎要看不见。
秋月白并没有做声,只是道:“这扇屏风……还挺好看的。”
时玄兰站在远处抄手问他:“是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草味,宁静,安和,轻易就能勾起人内心中的疲倦,尘埃在半空中浮动,一如芸芸众生浮沉于世间,半点身世不能自主,挣扎归来仍然做无用功。
可毕竟此间总有痴儿女,明知其不可而为之。
“当然。”
他敷衍地说了一句,尘埃从秋月白的身侧擦过,他及腰的长发轻轻晃动,看上去乌黑顺垂如名贵绸缎,和他这一个人一样漂亮。
那一张苍白的脸让人不由得想到美丽的琉璃与天边绚烂的云霞。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秋月白很想再四处找找线索,但时玄兰一直盯着他,活动不畅快,而且在这里与其起冲突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道:“既然无事,那我先走了,义父。”
时玄兰颔首,盯着他的脸似笑非笑:“今夜有大雪,不要乱跑了。”
秋月白皱着眉点头。
衣袂摆动,回去的路上,秋月白一直在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