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我只是想告诉他,我跟别人在一起也可以过得很好。”
何唯忐忑不安地承认,“今晚说这些话,是想让他死心,您听我说……”
明明是许言之当面亲口说过的话,不介意,没关系,是“关照”
的方式之一,是遵循长辈的交代。
何唯没有怀疑,这种信任大概来源于对方在实际行动上从未表示出反对,许言之的言行一致主动配合让何唯有错觉,以为这是被允许的,今晚不过是比之前“我们正在交往”
多说了一句“我喜欢的人是许言之”
罢了,表达的意思大同小异。
站在何唯的角度,这是你情我愿的逢场作戏,而现在只是例行公事知会许言之一声,谁想到他像吃了炸药一样一点就燃,根本不给何唯解释的机会。
“别说笑了,你又不是死了,你要是不想见他还能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威胁你吗?你要是真的想跟他划清界限,何必瞒着我?”
“从始至终,这种事根本不需要我陪你演戏,你完全可以直接跟他说清楚。”
许言之冷笑,“所以,是你对他没有死心吧,何唯。”
一针见血,杀人诛心。
比起不由自主地被陈以乐卷进往事漩涡,现在与许言之的周旋才最让何唯招架不住,他被这些尖锐刻薄的语言刺激得呼吸不畅,缓了好久才勉强保持住平稳的语气:“不,不是的,许总,请您相信,我对他没有那种想法了。”
“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我也知道您并不想参与进来,所以我……”
何唯原本就满腹心酸无处发泄,被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刚好有几个同事路过,他只好强颜欢笑打了招呼,再重新开口的时候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行了,别废话,就这样。”
许言之起身走向更衣室,“你还想继续狡辩吗?”
何唯身心俱疲,勉强挤出两个字:“不想。”
许言之:……
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许言之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怒气更甚,摔门的声音震耳欲聋,几乎是怒吼:“那就滚!”
十点整,刚打完麻将回来的梅姨在院子里看到了随意停放的奔驰,一进门又被惊天动地的声响吓了一大跳,许言之很少在工作日的晚上十点之前出现在家里,梅姨正疑惑着,迎面看到许言之端着一张臭脸下楼来。
比他的表情更臭的是他说话的语气:“我待会儿要出门。”
要是平时,许言之会先称呼一声“梅姨”
再说一句“晚上好”
,肚子饿的时候会礼貌地说“麻烦帮我准备一份点心”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硬邦邦问:“有吃的吗?”
许言之今晚也没吃饱,在银月馆的餐桌上,何唯碗里的双份食物都是许言之把自己那一份让出来的,除了蟹黄冻,他知道父亲不吃,便直接夹给了何唯。
“你啊,生气归生气,头发先去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