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本想跟韩元就再聊几句,但他看上去真有事,不住的看腕表,林平有眼力见的跟他说那下次再见,便先走了。
窦利钧等林平走后才上前来,他和韩元就漫步在林荫道上,韩元就能感觉到他心情很好,而他的好心情可能是因为林平,想到这个,韩元就不耐烦道:“我们去图书馆吧。我答应你跟他吃饭,你陪我去图书馆。”
“嗯。”
窦利钧好说话的答应,以往韩元就叫他去图书馆,都要三请四邀,现下他一口答应,韩元就心情反而变得糟糕。他看了窦利钧一眼,窦利钧挑眉,道:“说。”
韩元就并不开口,他听到窦利钧吹了声口哨,那哨声像鸽子,嘹亮的滑过空中。他终于忍不住道:“好玩吗?”
语气里满是不满。
窦利钧自顾自的点头,韩元就攥了攥拳头,他听见窦利钧说:“他很可爱,你不觉得吗?”
这句话无疑像一道惊雷,惹得韩元就瞪起眼睛,他将两道锋利的视线射向窦利钧,却被窦利钧四两拨千斤的撩开。那一刻,韩元就心髒感到一阵不舒服,就像在水里泡久了,表面失去了颜色,他有点感觉不到窦利钧了。
“不觉得。”
韩元就几乎是恶声恶气。
“没品。”
窦利钧当即抛出这两个字来。
韩元就气闷的在图书馆学习,窦利钧趴在他旁边的位置,不停的看自己的手指。窦利钧那双手生的骨感十足,手掌宽大,薄,却能稳稳的抓住他想抓的东西。林平浑身上下的肌肉应该都很硬,窦利钧望着他的手,突然想到林平的胸肌。韩元就眼睁睁看窦利钧红了脸,真是稀奇,除了生气,还没见他脸这般红。
“军军。”
韩元就低声唤他。他猝不及防的扭头,韩元就彻彻底底的看清他绯色面孔,空气里的热度陡然攀升,连韩元就也要被窒闷的空气憋红脸。“你在…想什麽?”
韩元就磕巴了下。
“不关你事。”
窦利钧把头撇过去,留一个后脑勺给他。
韩元就失语的看了他有一道阅读理解的时间。
窦利钧周末回家了一趟,回来给伍莹带了好几块儿大大的黑巧。那是他姐带回来的。伍莹收到他的东西真吃惊,她认为无缘无故…不能收。窦利钧硬塞给她,强势的让她收下。这一举动伍莹本人还没说什麽,先把周呈南给吓着了。他私下里找上窦利钧,他自知论外貌,他比不过窦利钧,论家世,更别提了,窦利钧家里有钱的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但比起对伍莹的喜欢,他不比任何一个人少。他有时候也会反省,男生真幼稚,喜欢上一个女孩儿,就见不得她周边出现任何一个异性,否则就要拿来比较。他甚至想好了要跟窦利钧宣战,即使他还没跟伍莹表白。
哪料那天的窦利钧听到他的宣言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也塞了几块巧克力给他,说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周呈南傻眼,没搞懂窦利钧到底什麽意思。
窦利钧说,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韩元就之所以会再次答应跟林平见面是因为他们学校举办了运动会,真热闹啊,几乎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参加了比赛,拿到一等奖的还会加学分。窦利钧也参加了,玩玩而已,他目的性不强,不像韩元就,既然参加了,就一定要拿到名次。
窦利钧算操场上懒散的那一个,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男生,站的离人群远远的。窦利钧会注意都他全是因为每当他身边路过一个女孩儿,他都要避之不及的躲开,哪怕人家只是普通的路过,他也会煞有介事的让开,这让双方都很尴尬。窦利钧皱眉,日头光从榕树叶的缝隙钻下来,真明亮,世界像一颗耀眼的钻石。窦利钧看见那个男生像陀螺似的转了半个场地,他这种行为只针对女生,窦利钧冷眼看他踅到自己跟前,手腕灵巧一甩,将还有大半的矿泉水瓶丢到他背上。
他被砸的一愣,转身对上窦利钧。窦利钧大马金刀的坐着,冷淡的视线分明将他视作闯入的人。窦利钧就这麽在高高的台阶上睥睨他,太阳光的温度被凝练成一把小刀,随着窦利钧攻击性十足的视线而一寸一寸飞在他身上。
令人诧异的是,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捡起那个滚落的瓶子,用袖口擦了擦瓶身的草茬。他把矿泉水瓶递给窦利钧,强烈的日光叫他眯缝起眼睛,他和和气气道:“同学你好,你水掉了。”
窦利钧坐着不动,他上来台阶,把水放到窦利钧跟前,竟松了口气,坐下了。
窦利钧斜他一眼,蓦地开口,口吻不乏苛厉,“你什麽毛病?”
他不解地看向窦利钧,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窦利钧对他充满了恶意。“女生怎麽你了?你要那样。”
窦利钧听说有些人对性别持有偏见,诸如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仁,长舌妇一类的词,无一例外,全部都很有针对性。更有甚者,认为遇到女人就会很倒霉。窦利钧看他就像这种人,所以在他踅来踅去时,就忍不住砸他。
侯志贵惊讶于窦利钧一眼能将自己看穿,他确实没有办法正常面对女生,他受不了女生长长的头发,那像海藻一般能让人窒息的头发上总是萦绕着一股香气。他也受不了女生脸颊上的绒毛,那会对他造成一种困扰,就像摸了桃毛似的,他用眼睛看过,就忍不住过敏。他这更像是一种病,心理上的疾病。这时还不时兴看心理医生,侯志贵自己不懂,也没人教,他羞于啓齿,每当到了两性之间的话题,他的嘴巴就会像被胶水粘住,吐不出一个囫囵字来。他觉得自己有点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