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雒”
“司雒……”
洛明昙呢喃一声,面上流露出一丝失望还有一丝淡淡的惆怅。
让这般美人露出悲伤的表情,可不是君子所为,司雒遂懒洋洋的开口道:“洛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看洛明昙周身打扮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公子,如何会对他一个落魄的少年感兴趣。
“不满司公子,你与我一位故人容貌极为相似。”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哦?那倒是奇事,有机会我倒要见见你哪位故人。”
“抱歉,师父他已经仙逝数十载了。”
司雒的容貌和天星少年时一模一样,连那头白发都没改变,可是天星就死在洛明昙身边,他不相信他还活着,况且这少年不过十三四岁,怎么可能是师父?
天星去世时刚好四十岁,洛明昙十五岁,到如今正好十四年。
洛明昙说完之后就不愿多留,转身回了马车,慕北的目光在司雒的身上绕了一圈,什么都没说就跟着洛明昙回了马车,马车再次启程,和司雒的牛车擦身而过,向着浔阳城的方向驶去。
洛明昙放下车帘,突然觉得心情有些沉重,耳边隐隐约约又响起了少年的歌声:“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开……”
就算少年声音清亮,还是掩盖不了歌词中淡淡的忧伤,这歌词既是感叹又是劝诫,只是不知道为谁感叹又为了劝诫谁?
洛明昙不知道,百岸深也不知道。
洛明昙没有发现,在他离去之后,司雒久久的停在原地,本是少年人的面孔却流露出几丝沧桑。
直到看不见洛明昙的马车,司雒才跳上牛车,慢慢的向着和洛明昙相反的方向走去。
还是那辆牛车,还是那般风景,少年却已是泪流满面,司雒,司雒,思洛……
浔阳城。
浔阳城气候温和,四季如春,最适合各类奇花异草生长,所以浔阳又有花城之称,后来便有了这四年一度的花会,虽然距离花会还有十天,浔阳城已是人满为患,俊男美女数不胜数,侠士侠女也四处找着存在感。
洛明昙到的时候立刻就被遍布大街小巷的声浪刺激的不清,他隐居惯了,突然跑到闹市来还真有些不习惯,客栈之类早在数天前就已经没有了空房,幸的仙谷在浔阳城还有产业,所以不用担心住处。
马车驶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随后停在一户平淡无奇的人家面前,慕北率先下车敲门,然后才带着洛明昙进去。在外面看再普通不过的院子进去之后却是另一番天地,雕梁画栋,假山池水,好一处雅致的住处。
院子中主要的草木就是翠竹,洛明昙的住处就在其中,各种装饰和竹阁一模一样,这是慕北吩咐仙谷特地给洛明昙买的院子,之后经过改装才成了现在的模样。
“慕北,随后去查查那个司雒,若是可以,将其收为仙谷弟子吧。”
经过几日,洛明昙仍旧有些不能释怀,所以刚坐下就下了命令。
“是”
应声之后,慕北看着洛明昙眉宇间散不去的忧愁抿了抿唇,开口道:“公子,浔阳城的花茶乃是一绝,不如去尝尝?”
“也好,小深,你要去吗?”
“不用了师父,我觉得仙灵诀要突破了,想多练习。”
百岸深垂着头,声音平淡无波。
洛明昙看了百岸深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直到房间中只剩下自己一人,百岸深才抬起头来,墨瞳中满是压抑的情绪,这段时间他都想尽各种办法避着洛明昙,洛明昙就是再迟钝也该感觉到了,但是他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百岸深的手指掐进了掌心,许久之后忽然勾唇笑了,既然洛明昙不问他还懒得找借口,这样不是更好吗?只是心里为什么会有一丝失落。
其实百岸深是真的误会洛明昙了,原本洛明昙以为百岸深不在状态是因为担心沈璃心,后来发现百岸深在疏远他后,就当成了百岸深是怪他把沈璃心逼走的,如此也就无需询问了。
百岸深用手巾擦掉掌心的血迹,然后飞身消失在了房间之内,出来这么久他也该去见见星辰教的教众的,虽然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收服,但是他总要开始部署了。
另一边,洛明昙和慕北出了院子之后径直去了一品阁,因为相距不远,所以洛明昙并没有坐马车,许久没出谷,他也想知道现在外面变成什么样了。
洛明昙慢慢行走在热闹的街上,被周围人的欢快感染,抑郁的心情果然轻松许多。
慕北寸步不离的跟在洛明昙身边,周身的气息冷的都要掉渣了,他是带自家公子出来散心的,可不是给别人创造机会骚扰洛明昙的。
果然那些个本来还想与洛明昙结识一番的公子小姐见到这一幕都闪的远远的,在洛明昙四周留出一块真空地带,然后狗血的事情就发生了。
一匹马突然失去了控制,看到洛明昙这里有空地就撒蹄子跑了过来,慕北面色一冷,一掌就将马头拍偏了,马倒了下去,那马上的女子也摔了下来,还好死不死的摔向洛明昙。
洛明昙伸手接住女子,因着冲击力还在原处转了一圈才卸掉力道(请自由脑补狗血剧男女主见面是的场景),女子也许是受了惊吓,紧紧的抱着洛明昙的脖子,落地之后还没松手,两只眼睛痴痴的看着洛明昙。
慕北刚刚把马拉住就见到了这一幕,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和他一起脸色不好看的还有在三楼处理事务,结果正好撞见这一幕的百岸深。
“教主,怎么了?”
屋中跪着的红玉,战战兢兢的看着百岸深手中的信纸变成粉末,经过这些年的相处,现在她真是越来越畏惧百岸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