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顾听到“世伯”
的问话便立刻道:“世伯请安心,老夫人到底没做出什么事来,听圣上的意思还是将宋大人调入工部,宋大人于水利上颇具才华,如今也算是学以致用。”
刘知府叹道:“到底是我等办事不利,让那等害虫侵吞了堤坝修建的费用,若非宋兄机智,又将那几个祸害一网打尽,怕是会酿成大祸,也不知圣上他老人家对我等是不是失望透顶了?”
林见顾笑道:“请各位大人放心,圣上说江南稳定比什么都重要,这些年诸位大人将江南治理的很好,圣上对各位的才华都是称赞有加的。”
“圣上说我初入官场,就该与诸位大人学会如何管事理政,保佑一方稳定。圣人还大赞诸位的才华,和江南的文风之盛,让我切莫骄傲,在江南,若因为这点才华就骄傲自满,那可是要闹笑话的。”
“当然了,皇上也说了,这自古虽然都称赞忠臣良将从一而终,但谁能说魏征魏玄成的一生是不成功的呢?须知弃暗投明从来不是错事。”
一直没有出声的江南司马道:“知州说的真是皇上的意思?”
林见顾笑道:“您看看我,看看皇上派下来的其他大人,圣上可有恶意?”
林见顾指了指初出茅庐的自己,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个万事不管的江南刺史与监察使,点了点几个鹌鹑样的官员,表示皇上根本无意收缴各位大人权柄,塞人进来只为了平衡与监视而已。
“诸位再想想从江南升迁的各位大人如今的情况,圣上可有诚意?”
反正那群官员看上去都升职了,但是离开他们的山头,想架空他们还不简单。而刚好调走的都是重要岗位或是聪明人,调虎离山后,皇上派的人才好操作。
“诸位也不想想,若皇上真有各位担忧的意思,那怎么会十年来只出现一次大案?”
那当然是因为皇上的慢刀子终于开始能见血了。
“也是那几个混账贪心太过,怎么能将修建堤坝的银钱贪污的只剩下皮毛,宋大人年轻气盛,自然忍不得了。”
这是假话,江南自从先帝末年起野心就在不停的涨,胆子也是越发的大,这次不过是被皇上这一边的人终于抓住了手脚而已。
“哎,皇上就是担心宋大人这事引得诸位大人不安,这才把我送过来让各位大人教导,皇上到底还是重视江南的。”
这是大实话,所以才得想办法把你们这群蛀虫一网打尽啊!
一顿接风宴吃的也是宾客尽欢,林见顾一副累到的样子,让身边的墨池墨海扶着,在这酒楼附近随意找了家客栈便歇下了,看上去毫无为官的谨慎。
江南的大人们用来设宴的酒楼自然是自己信得过的,听闻那林知州就这么带着两个小厮,个护卫在附近随便躺入住了。
恰巧,那客栈也是这些地头蛇的控制范围,确定林知州身边的人全都老老实实的,也没有可疑的人靠近这些人。又听闻别宫里一切如常,那寿康公主在别宫里折腾了不短的时间,折腾的大半个别宫不消停,却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事件发生。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按照约定小心的聚到了一起。
江南司马坐于上首率先开口道:“诸位觉得那小子的话说的是不是真的?”
金陵知府道:“我没听出什么问题,而且他和我们那亲近的样子也不像是演的,他到底也算是我们江南士族出身,对我们天生就有好感也是正常。”
湖州知府冷哼,“你还真被那一声声世伯给唬住了不成?他未来可是皇家驸马,你以为他能弃了皇家靠近我们不成?”
金陵知府反驳道:“他不也明说了皇上的意思嘛,皇上顾念江南的稳定,本来就不会对咱们大动干戈,还怕什么?”
湖州知府道:“那只是他说的,皇上要真的放下了,登基初期干嘛总动江南官员的位置?”
金陵知府道:“你也知道那是刚登基,那时候咱们都和新帝没关系,新帝出手塞人进来才是正常。而且就像那林知州说的,皇上便是塞人进来塞的也不是多有能为的。
就像是那刺史,说是整个江南的最高军政大官,被咱们的长史大人与司马大人架空后不也只当不知道,那巡察使更是只当个瞎子一般,只顾着在江南吃喝玩乐混日子。皇上派这些废物过来,那就是没有什么想法。”
湖州知府呵斥道:“简直糊涂,就是这样我才敢肯定皇上对咱们肯定没安好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上如此纵容我们将江南掌握在手里,定然有着想把我们一网打尽的想法!”
金陵知府被下了面子,有些恼怒道:“一网打尽?靠那些废物,还是今天咱们看到的那个单纯没心机的林知州,或者那个娇气任性的小公主?”
湖州知府一噎,“总归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江南司马摆摆手,“文知府说的有理,我们还是小心为好,不过就如刘知府所言,皇上派出的人定然不是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皇上派他们出来估计只是为了让其他人过来时不引人注目。
按照吏部传来的消息,很快江南会再多两个知县,一个是新科进士,还有一个本为东宫左庶子,不知为何被贬成七品小官。”
“这两人大家全都注意一下,我猜测两人都有可能是正主,也都有可能是烟雾弹。”
江南司马自从原本的江南刺史高升后一直是江南势力的头目,大家自然信服。
而同时,江南司马还是派出几个人打探林见顾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