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手中的笔停住,思索片刻,道:
“放出风声,说他已经招了,正在捉拿罪魁祸首,然后,看紧他的家人。”
封文闻言了然,点头道:
“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封武委屈巴巴地说道:
“禀大人,圣上见大人到如今还没有下落,发了大怒,差点,把属下几个拖出去斩了……”
谢谦斜眼看了看他泛着愚蠢的清澈眸子,没好气说道:
“你觉得圣上如今留着你们几条小命作甚?”
“自然,是要属下一定要找到大人……”
封武嘟囔道,说罢,立刻明白了过来,“属下知道了,只要大人一日没有回去,圣上就不会要了属下的命,若是大人好好的回去了,自然也不会要属下的命。”
谢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将刚刚阅毕的文书递给二人,随口道:
“府里呢,有什么事么?”
封武想了想,回道:
“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近来,崔管家有些烦心事。”
“崔叔怎么了?”
首辅府里的管家崔有曾是谢谦母亲的侍从,二人失散多年后,谢谦找到了他,将他带在身边一直照顾着,说是管家,其实如同他的长辈一般。
“京都许多官眷将自家女儿的庚帖和画像送来府上,崔管家正在为大人细细挑选,听说,每日里又是相看,又是找人算八字,忙不过来呢!”
这个崔叔,还相看起来了?不用问他的意思?
他一直对外说自己有未婚妻,以后只会纳妾,就是想让这些别有居心的人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些达官贵人,平日自诩清高,却为了巴结他这个新朝权臣,不惜让女儿嫁来做妾?可笑!
“让崔叔通通退回去,简直胡闹!”
“是!”
封武随口应道,至于崔管家听不听大人的话,就不好说了。
兄弟俩抱拳躬身,从窗台一闪而出,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谢谦踱步至窗前,看着夜空中悬着的硕大银盘,落下层层光晕如同丝绒,又是一个圆月夜。
他的眼前是抹不去的深深刻在脑海里的一幕:
同样一个圆月高悬的夜晚,一个明艳妩媚的年轻女子,带着一个与她眉目如出一辙的小男孩,一起跪在一座广亮大门外,女子拉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男子的蹀躞,苦苦哀求着:
“求求你,我不是为自己要什么名分,我只希望咱们的孩子,能认祖归宗,好好念书,将来挣个好前程。”
可是,男子甩开了她的手,发出一声没有任何温度的厉喝:
“荒谬!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么?来人,将他们二人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