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旗袍,亭亭玉立,优雅婀娜;她的眼睛波光潋滟,柔情似水。她站在那里,微笑着望着他,就像一个突然降世临凡的仙女,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不知为何,孔昭忽然有些感动,刚才在调解室里陷入的无边落寞和黑暗,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于可以回家了,直到坐上那辆熟悉的宝来车,孔昭才真正放松下来。
他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鹿呦呦,她正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似乎丝毫没有疲倦。可是,现在明明已经凌晨了,再有一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她怎么可能不累呢?而连累她这么晚还要奔波的,恰恰又是自己。孔昭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想起今天早晨,他在电梯里遇到她,她热情地跟自己打招呼,自己对她爱搭不理的,她却还能不计前嫌来搭救他,更是惭愧不已。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派出所呢?记得安警官说,他给周行打电话没有打通,关机了,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出事,又为什么会来救他呢?
“你是不是有话想要问我?”
鹿呦呦突然说道。
孔昭一愣,既然心思被看穿了,只好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你怎么会来?”
“酒吧老板是我朋友,她知道你是我朋友,所以就把你的事告诉了我。我想,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忙,所以我就来了。”
她特意没有说“打架进派出所”
这几个字,只说你的事,让孔昭听了很是温心,同时也有些惊讶。
“你说,我是你的朋友?”
“对啊,你是周行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嘛!”
她说得很轻松,仿佛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是真心把他当成朋友。
“噢,原来是这样。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你没事就好。”
孔昭不知为何有点小小的失落,他自己也想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今天的事情总归是不光彩的,他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呆呆地看着窗外。
鹿呦呦悄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安静地开着车,一直开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下车的时候,鹿呦呦脚上又传来一阵痛感,忍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了,她“哎呀”
叫了一声。
孔昭听到了,忙问:“你怎么了?”
然后绕到她身边,看到她正把鞋子脱下来检查伤口,脚后跟那里已经血肉模糊了。
孔昭忽然感到一阵心疼和自责,难怪在派出所的时候,就感觉她走路姿势有些怪,还以为她不习惯穿高跟鞋,原来是因为疼。可是她为什么不说呢?
孔昭忙蹲下来替她检查伤口,丝袜已经和破损的皮肤粘在了一起,硬撕下来的话,肯定很疼。他抬起头来问她:
“你家里有碘伏和棉签吗?”
鹿呦呦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有用过,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