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琢好似听懂了这话,几分钟之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蒋良平坐在床头,低头看着他。
应如琢一睁开眼就看见这张脸,神情略微怔忪,甚至怀疑自己犹在梦中,不确定唤道:“老师?”
“哎。”
蒋良平应了声,上下打量着他,“听老畜牲说你搞自杀啊?”
老畜牲说的是顾山青,自从当年蒋良平知道他拐走了自己心爱的宝贝徒弟之后,就经常这么叫他了,也从没避讳过应如琢。
应如琢沉默着,没否认,问:“他人呢?”
“外头呢,不肯进来,叫我来。”
蒋良平哼了一声,不满道,“挖墙脚的时候么倒是很利落,出了事儿知道喊我来擦屁股了,什么人吶!”
应如琢无声笑了笑:“那您还来给他擦屁股?”
“我是为了他?”
蒋良平斜睨着他。
应如琢不说话了。
“说说吧,因为什么事儿啊,这么磋磨自己?”
蒋良平问自己的宝贝徒弟。
应如琢没敢吭声。虽说当年他是有自己的苦衷,但怎么说他都是在两者里选了顾山青,蒋良平不怪他,他却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光是看见老师就已经觉得愧疚了,更何况现在还要让一把年纪的老师来他和顾山青之间调节,他哪里好意思?
应如琢支支吾吾,怎么都张不开这个嘴。
蒋良平到底还是多年的恩师,一眼就看出他纠结的点在哪,玩笑道:“怎么你倒还不好意思了?跟老畜牲混这么长时间,他的厚脸皮一点都没学到?他都好意思登门把我叫过来了,你怕什么呢?”
“老师……”
“说吧。”
蒋良平在他后脑勺揉了一把,揉自家孩子似的,“趁老师现在还能说上话,有什么事儿老师还能给你平,再过几年你就是求我管,我也没那个精力陪你们胡闹了。”
应如琢垂着眼帘,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
……
没人知道师徒俩这两个小时在卧室里面都谈了些什么。
两个小时之后,蒋良平从卧室里出来,手上端着被吃得干干净净的餐盒,对沙发上坐着的顾山青只说了一句话:“他想读博,你放他回去念书。”
顾山青抬头,看向他。刚才从学校过来,走得匆忙,蒋良平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他脸色似乎憔悴了不少,才几个月不见,他竟然有种对面的人老了好几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