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川崎,”
常山及时爬上床一把逮住他的手制止他的行为,心里尽管生气,嘴上仍耐心地跟他解释,“我没说不跟你做。化疗期间要随时警惕白细胞和血小板下降,白细胞一旦下降了感染就很危险,还有血小板,血小板下降万一出血止不住怎么办?”
“你太小心了,”
丁川崎的脸很红,比水蜜桃还红,面上却佯装镇定,抬起头凑上去快速地亲他一下,“最近几次的血常规都很正常,我问过医生了,他说可以的。”
“你问过了?”
“是呀,”
丁川崎伸脚滑进他的浴袍下摆,用柔软的脚掌轻轻蹭他的大腿,小声说,“我问过了。”
跟前的常山僵着不说话也不动作,丁川崎哼一声,抬手拍拍他湿漉漉的脸颊,用手掌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招呼他:“快去吹头发吧,你就坐对面看着我,看我到底能不能做——顺便帮忙把手边的桃子递给我一下。”
常山偏头去找床铺上的水蜜桃,拿起来,咬了一大口,又看了眼跟前一脸紧张的丁川崎,毫不客气地把手里的东西一把丢开。
香甜柔软的果肉汁水充盈,往他嘴里送的时候,有几滴从嘴角溢出来,打湿了他的睡衣衣领和袒露的胸口。
他精瘦的锁骨下已隐约可见肋骨的凹凸,头顶天花板的白色灯光往下洒,将他肌肉的起伏转折勾勒出淡淡的阴影。
他雪白的肌肤隐隐透出青紫色的细血管,血管的踪迹延伸至皮肉更深处又隐藏。
手指捏住缺了一颗装饰小花扣子的衣领,把包裹的衣物剥开,那皮肤颤栗时则会有细细的颗粒浮起,质感像细腻的牛奶味to。
人的眼睛真神奇,几乎等同一台高达5亿像素的超级相机。
常山觉得这世上没有哪台相机能拍得出自己眼里的丁川崎。他湿润的眼睛是雾气缭绕的小型湖泊,如果放大去拍一张特写,定格的照片大概会让人误解。
——人眼比机器有温度,知道伤疤背后是苦痛,眼泪却不一定是悲伤。
常山轻轻亲吻他的手术疤痕,他一边哭一边笑着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说常山,等我死了,我就保佑你。
他说这话时没有半分对死亡的恐惧,只有由衷倾吐的爱意。
常山请了一整天的假,第二天早上陪他赖床。
天光熹微时不约而同醒来,明明床铺很大一张,两个人却挤作小小的一团。
丁川崎疲倦地窝在常山肩头,说很喜欢这样的早上。黑夜吐出鱼肚边,明明天还没亮,但心里就是有底气,知道天一定会亮。
他捋着常山昨晚没吹干就被完全蹭乱的头发,几度开合双唇,犹豫道:“其实我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有问过医生,我就是想跟你做。”
说完小心观察常山的表情,见他没生气,只是伸手过来掐自己的脸。丁川崎一边任由他把自己掐得脸颊变形,一边歪着嘴含糊地给他解释:“趁我现在情况还不算太糟,要及时行乐嘛。”
“以后可能会瘦得皮包骨,会很痛,会没有力气,那时候就做不了了。”
常山摸摸他的头顶,摘下他在自己面前一直不肯摘的假发发套,拦住他伸过来要抢的手,亲吻他光溜溜的脑瓜。
“你觉得我留寸头好看吗?”
常山问他。
丁川崎不明所以,但认真想了想,自信点头道:“肯定好看。”
“等会儿陪我去楼下洗剪吹剃个头。”
丁川崎愣了愣:“……好。”
“川崎,你就算不化妆、不打扮、不戴假发也好看,”
常山把被子往他身上扯了扯,闭上双眼,“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等日上三竿,两人睡到自然醒,慢悠悠爬起来清洗昨晚换下来的床单睡衣和浴袍,然后一起去洗剪吹,一起去超市买菜,一起做饭吃饭洗碗,一起睡午觉,再一起出门前往医院。
那天的阳光灿烂无比,丁川崎挽着常山边哼歌边往医院走,背影像奔赴下一趟旅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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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川崎的初衷是希望做一点点相关的小科普,但不想要基调太压抑(所以做了一定美化,并不十分严谨)……总之,祝福大家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