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弈
马修对凯文在国家队的受伤一直难以释怀。他常常在餐桌上发呆,到底要怎样才能跟在哥哥身边去保护他呢?好想跟着他一起去亨克,可不可以把我也装进那个大大的行囊里。
不知不觉间,青春期的他变得多愁善感起来。驾驭这躁动不安的身子真的很费劲,他感到无所适从,甚至喜怒无常,所以他经常躲在餐厅的角落里发呆。
他时常怀念起和哥哥一起在德龙恩训练的日子,虽然哥哥在一队,他在二队,但也会在球场遇到,隔着护球网看向对方。
结束一天的训练后,两个人总是相约一起回家,哥哥经常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绕过小镇的一片菜园往家的方向跑,路过菜园时,还会调皮地偷偷薅一把小番茄给他……
那些美好和幸福的时光,像一片片树叶在他小小的脑袋里兜兜转转,记载下他们成长的点点滴滴。
一想到这些他就举着汤勺一个人在那傻笑。
也许得益于自己前世的经历或是那些莫名其妙的预见,从小到大,或者说从他能跑能跳开始到哥哥离开德龙恩,这段时光就没有磕磕碰碰,有,也能轻松化解。
自从哥哥去了亨克,一切都不受控制了。好多命运里的“坎儿”
相继出现,比如和寄宿家庭闹僵被连人带包的赶出来,和队友不和被孤立甚至被暗算,被教练骂态度差没收他的队长袖标,因为讨厌健身被体能师关在健身房里要求加训等等。
这些凯文从来不说,但马修和他心有灵犀,就好像和他牵着一根线一样,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引发马修心脏小小的颤动。
一想到这,他又蹙起了眉,好像今天的饭很不合胃口。
不过,这让他有理由经常跑去亨克,每次都会做一份暖心餐给哥哥,再陪他聊天,给他按摩,和他挤一张床睡觉。
他相信哥哥也是如此期盼着,每周或每两周的见面。哥哥总会摸着他的头笑他傻,笑他笨,他被说急了还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说自己从外太空穿越而来,知道哥哥早晚会再被国家队召集,而自己也会成为年龄最小的国家队成员。
每次说到这,哥哥都会蜷起手指轻敲他的头,并挑着眉毛自信的说:“还用你说,那是早晚的事!”
每次快乐的相聚都好像给自己注入了新的能量和信心,让自己满血投入到枯燥刻板的训练中去。哥哥也变得越来越乐观,越来越有力量,他常常做出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来,比如手术刀一样的妙传和一颗被射爆掉的足球。
或许是足球在他们之间串起了美妙的连线。兄弟俩聊起足球和梦想,总是有那么多话。在外面,他俩一个比一个话少,马修虽然在德布劳内家长大,是德布劳内家的二宝,可他长的和他家里人没一点像,性格也孤僻的很,有时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小孩,好像城府很深,有很多故事的成年人。
凯文有时候逗他,“你怎么像个老头子,只会说嗯,我知道了,我会的。但唯独哥哥叫的好听。”
“我……”
马修总是被问道窘迫而不能言语。
但他们聊到足球,两人无话不谈。
“未来,我们都会去五大联赛吧!”
凯文和他挤在小小的单人床上,畅想着未来。
“会的。”
马修把手垫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回应他。
“我去哪,你也要去哪。”
凯文命令他。
“嗯。我会的。”
他答应着,“不和哥哥做对手。”
“哈哈,你不是我的对手。”
“嗯,哥哥厉害!”
他把被子拉过头挡住因为夸赞他而涨红的脸。
凯文会大大方方地亲吻他的额头,然后连被子带人一起搂个结实,大腿一抬压在他身上,像抱着一个大玩偶,温柔又霸道的哄他入睡。
甜蜜而温馨的日子随着凯文的再次出征而渐渐变成马修脑海中不断唤起的回忆。
他时常被困在回忆里,不肯往前迈步,可不成长怎么去追哥哥呢,要快点进步才行。
凯文这次出发可谓是一飞冲天,势不可挡。
亨克俱乐部在他没来的时候曾拿过两次冠军,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凯文的球探范克罗斯是亨克的经理,这些年他十分关注这些在他手底下悄悄成长的孩子们。
有的因为长不起来个儿而被淘汰,有的因为跟不上训练强度而退出,有的因为觉得有更好的发展而跳槽等等,所以队伍一直不太稳定,“蓝精灵”
排名忽高忽低,近五年最好的成绩是排名第三。
但今年范克罗斯感觉很好,在他挑选的3个前锋身后,有一名正在火速成长的年轻巨星。
范克罗斯把凯文叫到办公室,告诉他:“凯文,这是你的球队,尽管你现在才19岁,但在这里已经是一个老人,7年了,你的成长你自己也知道,所以,我和主教练达成一致,把球队交给你,给你所有的自由,你需要在那里完成你的创造。”
凯文太爱这次对话了。自由——是他在球场上唯一想要的。他终于有机会用自己的方式踢球了。
他感谢范克罗斯,在走出办公室时迎面吹来一阵凉爽的风,风中夹杂着甜甜的味道,让他顿感神清气爽,好像有一股力量在他心胸中喷薄欲出。
很快,他在新赛季一开始就展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华丽足球。
上半程打的非常顺,几乎没有输球,积分遥遥领先。包括对阵马修所在的根特,3-0拿下。
那一场,马修只出场了十分钟,就在那十分钟里,被亨克完成了最后一粒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