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可以借我点钱吗,我看中一套市中心的房子,首付还差六十万。”
他后背一凛,不可思议地推开她。
“你现在不是挺有钱的吗?”
她好看地笑了笑,声色清脆地道:“这样吧,这钱我也不白要,我陪你睡觉,睡一次2000块行吗?”
这一天的所有谎言、挣扎、抵抗,都不及这几句简单的话来得伤人。
钟似薇觉得自己快碎了。
她脚步虚浮地站在他跟前,看着他,咧开嘴角,笑。
她知道自己怎么笑最好看。
知道他最喜欢看她怎样笑。
就那样笑,平静祥和地笑。
在他面前,平静祥和地将自己碾碎。
碎尸万段,碾成粉末。
纪春山与她面向而立,难以置信地凝视她,看着她眉眼弯弯的面容上,暗暗浮动的就要将自己溺死的狂澜。
平静而绝望。
他看出来了,她宁愿自污自毁,宁愿说出陪他睡觉这种话,也不愿再和他在一起了。
“你走吧。”
此时此刻,有一万柄利刃在切割他的器脏:“今天的事,是我失态了,对不起。”
他回过头,不再看她,任由那脚步声渐渐远去。
旧情复炽
贺奕鸣回公司,正好撞见从电梯里出来的钟似薇,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见对方红着眼捂着嘴跑了。
“哟,这是怎么了?”
贺奕鸣嘟囔一声,按下电梯,径直上了纪春山办公室。
只见这一位也神色异常,向来熨烫整齐的衬衫这会儿皱巴巴地贴着皮肤,衣袖毫无章程地撸起到手肘,面色苍白,仰头陷在沙发椅上。
看热闹不嫌事大。
贺奕鸣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让我猜猜,跟那位似薇小姐吵架了?”
他凑近去闻了闻。
这小子身上居然有女香!
跟刚刚在电梯门口闻到的一模一样。
“天爷,不会吧,春山你开窍啦?不为前女友苦守寒窑十八载了啊?”
“诶等等,你该不会就在这里对人下手了吧?看不出啊够猴急的嘛。”
贺奕鸣窥见了惊天大秘密,自然兴奋个没完,他和安娜、纪春山都是美国留学认识的,彼此志同道合、意趣相投,说起话来向来没遮拦。
认识纪春山这些年,除了跟安娜勉强称得上好友,还没见他跟哪个女的交情不错,这位钟总牛逼啊,居然能追尾到这颗顽石心里去。
正想掏出手机跟远在阳城的安娜八卦,就被纪春山按住了手腕。
“话说,屁放。”
他极为简练地吐出四个字,声音里说不出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