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图新鲜,一日两日也就该腻歪了。他怎么看都是属于那些金碧辉煌的优雅傲慢,而不是这些,无暇顾及体面的生死存亡。
这些天来,楚岁安偶尔会好奇,这个人什么时候会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环境而翻脸想要回国。宋裕一定会对这样颠沛辛苦的生活忍无可忍的,她只是不知道,这个人的耐心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不过好在他们在赞卡居住的时间也够短,或许直到分别,她都没有机会见到宋裕性格里恶劣的那一面。
这样的话,这段旅程的回忆,就是值得回味的美满。没有一丝落俗。
“电梯不下来。坏了吗?”
宋裕将自己被楚岁安擦干净的手收到身侧,手指缩在袖口里相互摩挲了一番。
闻言,楚岁安抬头看,发现本该显示楼层的电梯显示屏漆黑一片。
“那怎么办,我上去把行李拿下来,然后找前台开个别的房间吗?”
她这话把还在回味方才的事情的宋裕惊得一下子回过神,他有些愕然:“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叫什么话?”
“……”
楚岁安并不明白。她这人是向来不知道什么是辛苦和劳累的。爬到顶层也不过是十来分钟的功夫。再说,宋裕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才回来的,也是这样才弄脏了衣服。她去帮他拿新衣服下来,有什么不对?
宋裕说过,他在国内的时候,去哪里都是司机接送,店家拎包拿外套的。
一个习惯了这样被人伺候的大少爷,怎么会愿意自己爬上顶层呢?
楚岁安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在潜意识里,她不希望有什么因素刺激宋裕对当下场景产生不满。
隐隐约约的,她有些害怕那个对自己说想要尝试着习惯这里的一切的,大胆得十分年轻的男人,龇牙露出平庸势利的嘴脸。
对人性的消极看法令她不会对任何一个人的高尚抱有过高期望,但在宋裕这里,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她破天荒的,对宋裕这个人产生了期待。
哪怕她早就深信,没有任何人值得依赖,对任何人产生期望就是万劫不复的开端。
瞧着这女人的沉默不语,宋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股无名火烧了起来。“不是,”
他又有点想笑,“你到底怎么想的?”
“怎么。”
楚岁安茫然地应了一句。
“你知道女人,找男人陪自己做事是为什么吗?”
因为有人和自己玩,因为荷尔蒙。楚岁安是这么想的,但她没有开口。爱情就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寻欢作乐的游戏,
“独立是很好的,楚岁安,你很厉害,很强大。但是和男人出来就是要把本来可以自己做的事情交给男人来做,稍微有一点需要出力的事情,稍微有一点麻烦的事情,都不需要你自己来。你不明白吗?”
宋裕有些气急败坏地丢下这句话后,又觉得自己话说得有些重,太像说教了,肯定惹人烦。他有些懊恼,语气顿了顿,边扯开领口的扣子边压低嗓音:“在这儿等着我,休息一会儿。”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