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瑜俯身凑近她,嗓音又低又缓,“比如你在他面前说……”
“好了。”
顾鸢打断他,转而说道:“外公今天把你当成了池砚舟,你……”
“我怎么?”
迟瑜眉梢稍扬起,“你觉得我会不开心?”
顾鸢抿唇看着他没说话。
“是有一点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外公记得我,不过不记得也没事,记得你就好了。”
迟瑜说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外公记得浅浅就好了。”
顾鸢鼻子一酸撇开脸。
外面已经入夜,窗外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路灯下亮着朦胧的光。
突然,放在身侧的手被握住,迟瑜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似乎要用自己的温度把她冰凉的手暖热。
……
晚上回到家顾鸢就开始收拾自己行礼了,姜之遥回来看到这副画面吓得怔住,“浅浅,你这是要去哪儿?”
“妈妈?”
顾鸢从一推衣服里爬出来,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说道:“我打算去疗养院陪外公。”
姜之遥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今天去看你外公了?”
顾鸢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好,妈妈明天送你过去。”
姜之遥欣慰地抱住女儿,语气透着歉意,“浅浅,妈妈过年可能要去趟美国,你是跟着爸爸去老家还是待在疗养院陪外公?”
顾鸢攥着毛毯的一角,眼底神色黯然,“我去陪外公。”
—
第二天顾鸢就搬去了疗养院,外公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大多时候记忆里的浅浅只有五六岁。
顾鸢陪着他聊天、画画、下棋、做一些只有老人家能欣赏的来的手工。
小年夜这天,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顾鸢目瞪口呆地看着客厅里大包小包的年货,以及那个来来回回不停在忙碌的背影。
外公倒是兴奋地不行,指挥他搬着搬那。
趁着人去厨房的时候,顾鸢拦住他,“你怎么来了?”
迟瑜一只手搭在台面上,一只手搁在身侧,眉峰微扬,眼眸紧紧地盯着她,气定神闲道:“当然是来看你、和外公。”
顾鸢还要说话他就侧开身体自己出去了。
“浅浅,过来帮外公看看这幅画。”
外公笑呵呵地朝她招手,顾鸢只好过去扶着他,“看哪幅?”
……
中午是迟瑜下厨,外公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没想到外公有生之年还能吃的这么美味的饭,小鱼真厉害。”
“浅浅你来常常这个,是不是很好吃?”
“小鱼手艺这么好,也不知道老头子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吃到哦。”
“只要外公不嫌弃我以后天天都来。”
迟瑜边说边给老爷子夹菜,“外公尝尝这个。”
顾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