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丁华给自己上了一颗华子,然后把烟盒往我和胖子眼前一扔,深深吐了一口烟雾。
我看看胖子,胖子看看我,心照不宣,心有灵犀,我拿起烟给胖子上了一颗,胖子拿起烟给我上了一颗。
“不愧是难兄难弟啊,挺互补啊!”
周丁华冷嘲热讽。
“没办法,魏村的大爷大娘还在吃水煮豆腐呢,我们哪儿还有心思抽烟喝酒烫头!”
“是,你俩是没心思抽烟喝酒烫头,但没少听郭德纲于谦的相声啊!”
我一身的鸡皮疙瘩,哎哟,我潮,周大老板怎么还幽默起来了?
“周老板,你叫我们来不会是为了让我们感受您的周氏无厘头风格吧?”
周丁华突然变脸,将抽到一半的华子按在桌子上掐灭,那手劲儿,看起来和按摩店里的头牌有的一拼。
“有人要弄我!”
“弄……弄你?不可能吧,太岁头上动土?你可是远近闻名的涉黑,黑起来比缺斤短两的小摊小贩和来自非洲的外国友人还黑!”
“既然如此,你还敢跟我这么说话?”
周丁华不怒自威。
我反正是舍得一身剐,再说了光天化日,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周老板,你亏欠我们的,我们四目相对,心虚的应该是你,不是谁的拳头硬,对,我们的确拿你耍赖没办法,尽管这是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事儿,但你又不信报应,你叫我来,难不成我还要哆哆嗦嗦听你差遣?”
估计是我说话过重,胖子一把拦住我,脸上堆着肥笑:“周老板,过去的事儿,先记账上,您不会忘,我们不会忘,魏村的大爷大妈更不会,当然,老天爷也都看着呢,说不定啥时候就打雷劈人!就说今天的事儿吧,周老板之前一直都躲着我哥俩,今天主动找我们,这是打算……给我们下任务?”
周丁华死死盯着我和胖子,突然出手,将桌子上的一把紫砂壶狠狠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百八十万的东西,没了也就没了,你觉得你俩的命有它值钱吗?”
“董事长?”
刚才那几个西服领带出现在门口,一个个怒发冲冠、摩拳擦掌,显然这是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动静。
我扶了扶眼镜,按照电影剧本走的话,老大要让他们滚蛋。
“给我滚蛋,谁让你们进来的!”
我敲掉华子的烟灰,毕恭毕敬道:“周老板,到底是何事啊?你手底下可都是精兵强将、卧龙凤雏,而我们是做生意的,和我们合作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丁华不屑一顾:“魏村有一个集体账户,拆迁款一分不少我都给打进去了,是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数额,够那群老头儿老太和他们的儿女们鸡犬升天的了,我的代价我已经给了。”
我和胖子两脸懵圈,其一周丁华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的心病就这么给解决了?
其二,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任务,可以获得千万的报酬?卖命都换不来吧?
哦,不对,也不能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肯定和昨晚“百般配”
大爷的那通电话有关!
接着是沉默,沉默,大片的沉默!
见我和胖子没反应,周丁华冷冷一笑:“区区千万金额,我值得骗你们吗?”
我和胖子同时点头:“值得,因为我们被你骗过一次!”
“好!”
周丁华点点头,“王会计,把账目拿过来,让两位大侠好好看看!”
三分钟后,一个穿石榴裙的女人行色匆忙,将一个文件夹摊开放到桌子上。
“都在这儿了,但看无妨!”
我和胖子咂摸咂摸嘴,拿票据一看,转账金额是一千八百万,标注内容:魏村拆迁工程款,账户户名是下洼镇镇府暂存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