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旁心里咯噔一下,想不明白容与怎会问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是谁的孩子,他自然是皇上的孩子,不然在这皇宫深院之中他还能是谁的孩子?
顺婕妤怔了怔,痴痴的笑了起来,满脸泪水的脸,只能依稀看到美丽的样子,“你是谁的孩子啊……你是谁的孩子?你问我啊,我马上都要死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容与眸光闪了闪,沉吟了片刻:“你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想尽办法让你不死!”
顺婕妤痴痴的笑变成了耻笑,摇摇晃晃的身体走到容与面前,伸手摸起上他的脸,满是泪水的眼睛,疯狂恨意交织:“容与,你要是我的儿子多好,你要是我的儿子纵然我没了性命,也不会让你在冷宫里活这么多年?”
“你怎么能是那个贱人的儿子?那个贱人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儿子,把你扔进冷宫里从来没有看过你!”
容与任由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摸着,面无表情道:“她是我的母妃,生育我的母妃!”
顺婕妤摸着他的脸,突然改为捧,两只手捧着他的脸,歇斯底里:“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么柔弱心狠手辣的贱人,得到那么多,而我,什么都得不到!容与,那个贱人比我狠上千倍万倍,你知不知道?”
容与慢慢的抬起手来,握在她的手腕上:“皇上为什么要把她做成人彘,你亲手把她给肢解了,到底是谁狠?”
顺婕妤手腕被她拧红了不知疼痛一样:“真是笑话,果真是血浓于水的亲儿子就是不一样,真是后悔早一点没有把你给杀掉,留着你做祸害!”
喀嚓一声,顺婕妤手腕被他拧断了,她痛得脸色惨白,咬牙切齿没让自己哼出一声。
容与随手一甩,顺婕妤被甩在地上,三尺白绫静静地在托盘里,无声的召唤着,等待着。
抬起脚,恨恨的踩在顺婕妤干净洁白的手上,她的一只手腕本来就断了,经过这样一踩。
哪怕她刚刚没有痛呼出声,现在也是俯地痛泣。
容与把她的手生生地踏掉皮肉,骨头露了出来,才松了脚。
我眼睛眯了眯看着顺婕妤的手,心里莫名就是知道容与这样做是为了我,做给我看,告诉我曾经顺婕妤在小花园里踩过我的手,他今天为我报仇了。
伸手摸着白绫上,轻轻的一拉,白绫飘落下来,随手递给了容与:“你想知道的事情她不会说,早点送她上路,以防夜长梦多!”
顺婕妤双手剧烈的颤抖,趴在地上双眼满满的恨意,容与瞧了我手中的白绫,没有接。
蹲了下来,言语温柔带着一丝诱骗:“姨母,拿你心中所有的秘密,换你一条性命,这种买卖你不亏!”
顺婕妤一口唾沫星子直接吐在他脸上,咬牙切齿的恨道:“你娘是柔弱的贱,你是心狠手辣的如狼子,想要知道皇上为什么不待见你,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告诉你!”
“只要不死就能重获恩宠!”
容与轻轻抬起衣袖擦了一把脸,声音嘶哑的陈述:“能重获恩宠,人生就有无数个可能,只不过是一个秘密告知于我,就能重新在皇宫里活下去何乐而不为呢?”
顺婕妤慢慢把血肉模糊的双手拽在一起,没了皮肉的包裹骨头根根裸露:“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容与,皇后娘娘亲下懿旨,莫说我今天走不出这个屋子,就是我今天走出了这个屋子,恩宠,在这皇宫里生不了儿子要恩宠有什么用?”
“更何况,你只不过是一个连狗都不如的皇子,诱骗人的话,对归晚这种小贱人说,她会相信你,对我……省省吧!”
我知道我长了一张幼齿的脸,瘦小瘦小地就跟整天吃不饱一样,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我看起来比较好骗吗?
手中的白绫再一次递了递,幽幽的说道:“辰妃娘娘命奴婢前来送婕妤娘娘上路,娘娘请吧!”
顺婕妤昂天长笑起来:“让我死在贱人儿子的手中,那是不可能的!”
说完,她全身迸裂出巨大的力量从地上爬起来,猛然壮烈的向屋内的柱子上撞去。
血肉四溅,她的身体微微转过靠着柱子慢慢的滑了下来,鲜血从她的头上糊上她的脸,扬起得意:“我,顺何思是不会死在贱人儿子的手上的,你想知道贱人做了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皇上迁怒于你,下辈子吧!”
容与一个箭步跨到她身边,脸色阴沉似水,拎起她的衣襟:“我的母妃如何轮不到你评判,我一定会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定会!”
“不会…不会,永远查不清楚了!”
顺婕妤犹如用她的鲜血画了诅咒:“容与,终其一生你只会是一条皇上看不上眼的狗,这一切都是拜你的母亲所赐!”
容与眼中里的鲜红,仿佛要往下面滴血一样,顺婕妤临死前的疯狂大笑,在房间里回响,不断的回响声:“真是报应啊,报应啊!”
顺婕妤的尸体直接被容与甩在地上,我手中拿着白绫,半跪在地上,把顺婕妤的头套在白绫上,“皇后娘娘赐她三尺白绫,死的时候脖子上没有白绫,会说不过去!”
容与慢慢的坐在地上,全身散发出颓败的气息,“归晚,我一点点都不高兴,没有大仇得报的欢喜!”
任谁从别人口中听到原来自己深爱的母亲,是一个心狠手辣逼别人坏的女人,想了那个人心里都是不好受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拨开血淋淋的伤口给别人看的时候,伤口里面的可怜足以让任何人丢盔卸甲内心愧疚。
松开了手中的白绫,我走到他面前停留了下来,手中的两根簪子,直接摊在他面前:“何念是何意?”
容与怔怔的看着手中两个一模一样的簪子,伸手拿了起来,“顺婕妤叫顺何思,我的母妃叫顺何念!”
我的思维跳跃了一下,回想到皇后知道这根簪子叫何念的时候,她眼中深深的闪过妒意,顺婕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赐了三尺白绫,似乎带了皇后一丝迫切,皇后迫切的想让她死。
“簪子上有毒!”
我手搭在他的手上,双眼盯着他:“见血溶于水的毒,中了毒,立马就能死亡!”
容与对我摇了摇手中的簪子:“我手中拿的这一根是属于我母妃的叫念,没有毒!”
没有毒?
太医说,假簪子和真簪子的都有毒,他现在再跟我说没有毒,又跟我说这一根不是假的,是真的,是司礼监总管口中所说已经断了的念?
“所以这是你母妃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