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个心善的人。
一旦她察觉到危险,就会立马逃离。
竺叶纠结的咬了咬唇。
她不想死,她理应离开回到竹屋。
可她的双脚却像是被黏在地面上似的,根本无法迈出一步。
巫溪行看向处于绝杀阵里的常因,缓缓露出个温和的笑意,蛊惑道:“常因,十几年已过,当年的事情,你查清楚没有?”
“无辜之人平白遭罪,作恶之人逍遥百年。”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你究竟能分得清吗?”
常因根本不看巫溪行,他握剑的手都在发颤。倒是一旁的林言恶狠狠的看向巫溪行:“将死之人,还说这么多做什么!”
巫溪行身处阵眼,却依旧泰然处之,笑着望向常因,蛊惑着他。
林言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常因为何一言不发,他急得面红耳赤,不争气的瞪了眼常因,同巫溪行对骂道:“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无辜之人。就算是一张白纸都染成血纸了!”
“你师傅甚至是师祖都绞杀过无辜之人。你所受的道皆是从这些伪君子的手里接过,是以,你所受的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常因的手越发颤抖,他艰难喘息着,甚至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林言瞪向常因:“常因!他若不死,死得便是我们!”
可已经晚了。
仅是这一丝破绽,空中落了古怪的音调。
蠼螋破开雨雾而来,所到之处,伤亡惨重,有支撑不住的蜀山弟子松开手中的剑。药王谷弟子在他人的庇护下,赶忙将药粉洒落在地,又俯身去救治。
但绝杀阵,已然破了。
曲调越发古怪,红黑相间的大蛇从山体而下,其余门派的子弟纷纷用武器抵抗大蛇。
内力尚且不错的子弟轮番同巫溪行交手,巫溪行像个永远不知疲惫的工具,他甚至还有闲心笑道:
“整个江湖的门派都出动了呢。”
“朝廷的人马在不远处了吗?”
他谦虚道:“真是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恭迎我的胜利呢。”
长渡内力损耗太多,他接过药王谷弟子的丹药,塞进嘴里,视线却紧紧的盯着被人群包围的巫溪行。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弱点。
雨势稍大,拍打在山林间时,发出沉闷的声响。竺叶撑着油纸伞,小心的提着裙摆,走在小路上,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里蔓延着,她越走越快,听到巨蛇滑过山体的声响时,面上甚至带了些恐慌,走到最后时,她连裙摆都没提,竟是难得跑了起来。
那可是巫溪行啊!
巫溪行太强了。
竺叶又加快了脚步。
事到如今,死与不死,与她无关。
她只想尽快找到长渡。
雨势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