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清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点头道:“就依你所言。”
这出宴会算是惨淡收场。
齐离弦坐上马车,脊背贴在璧上,离阿之奎远远的。阿之奎注视着齐离弦此番小动作,嗤笑一声,少了几分锋利,多了些许少年气。
他和齐离弦的事还是发生在一年前,阿之奎奉命守着边疆要地,没想到齐离弦在安南军帐内潜伏三月之久,想要刺杀他不成,最后被他所俘。
此后,阿之奎便一直把齐离弦放在身侧,如同逗猫般把圈养了起来,可惜把齐离弦脾气磨得渐长,也对任何人都无所顾忌。
偶尔有人问起,他就说,像是在养一只猫,逗着玩罢了。
齐离弦反倒是有些不明白阿之奎的意思了,大多数人对刺杀都是除之而后快,不会这般丧心病狂地圈养起来。
她也不觉得阿之奎像养猫般玩她,更不会觉得阿之奎是想招揽自己,即使招揽,齐离弦也会抵死不从。
来长安的这一路上,她甚至对阿之奎下三滥的手段癖好有所了解。
喜欢看冷静的人暴怒,而暴怒的人变得畏怯,畏怯的人变得无惧。
他似乎很喜欢激发人。
跟在阿之奎身边的这一年里,齐离弦可没少被折磨。
恍惚间,方才枕清给她的东西,似乎极为硌手,逐渐滚烫了起来。那个小娘子是县主,便是禹王府中的人,她是不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故意接近,给自己传递消息。
得单独找个地方打开那张纸条。
齐离弦瞄了一眼阿之奎,阿之奎正闭眼瞌睡,直到有人唤他下车,阿之奎径直掀开车帘,一个眼神都没留给齐离弦。
这样也随了齐离弦的心意,她快步回房,打开那张纸条,小纸张内只有一颗黑色药丸,没有任何一句话。
她只好把纸条放在烛火上烫,上面显现一行小字。
此药可解百毒,明日青山寺见。
齐离弦看到落笔有一个灵字,当即回过味来,毫不犹豫吞了药丸,也没深思如何叫其他人发觉自己中毒的迹象。
不出片刻,身上的压制脉络逐渐疏通,齐离弦安静地等到了晚上,拿上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翻墙出去,躲避巡逻的金吾卫,踏着清月,朝青山寺走去。
与此同时,院中的另一处有两人正在窗边赏月落子。
对面那人见阿之奎迟迟不落棋子,不解问道:“怎么了?”
阿之奎乌黑沉静的眸子中露出一丝茫然,他回道:“猫跑了。”
“你竟然还养了猫?”
对面老者惊诧,他见阿之奎可不像是这般有爱心的人。
阿之奎唇角弯起说不上和善的笑容,掩饰什么般道:“是啊,养了快一年,还是不太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