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佑善攀上了高枝,心中虽有嫉妒,但碍于县主面前,没人会自找不痛快。
老夫人把枕清的动作看在眼底,眼中的笑意浓郁,和蔼问道:“禹亲王可好?你家耶娘是哪儿的人?”
不少人也竖起耳朵听,毕竟禹王府的事情,外人所知甚少。
“阿耶自是极好,不过,我没有耶娘。”
枕清略过众人闪烁探究的目光,最后将视线停留在老夫人面容上,微微一笑道,“你们怕是不知,我是养女。”
众人皆是愕然,禹王可从未对外人说过枕清是养女,大家都以为是
竟是如此!
枕清察觉到老夫人的手有松开的迹象,她并不意外,反倒是自己先撤回了手,垂下的那一瞬间,陆佑善握紧了她的手腕,好似在给她一股新的力量。
出了陆府,陆佑善知道枕清是故意告诉她们自己是养女的身份,可是她不明白枕清为何要这么做,明明上一世并非如此。
陆佑善问:“你为何要说自己是养女,你就不怕别人看不起你?”
枕清笑道:“事实如此。”
世界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话是早上说的,下午便被传得满城风雨。
这些话落进了禹王的耳朵里,那便是枕清受了天大的委屈,甚至还来她屋门前,给她撑腰道:“若是被我发现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我杀了他!”
枕清打开房门,冷静道:“如果是我呢,阿耶也要杀了我吗?”
“”
禹王看一向乖顺的枕清这样冷漠,好似再问下去,他们的父女情谊要分崩离析,便怏怏咽了声。
不明白为什么枕清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失去往日的光彩,大概是这事闹得太大,如同小时候顽劣的孩童们的嘲笑,让枕清不高兴了,只是禹王隐约能从枕清的眼神中看到一种决绝。
虽然不知道这种决绝是什么,但好像就是有一种东西要永远的失去了。
这件事还是被禹王压了下来,长安内讨论的风向虽然少了,可是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枕清并非是禹王亲生的,自然不会觉得县主有多么地高不可攀。
甚至还有人幸灾乐祸地耻笑。仿佛嘴上几句,便能获得无上快感。
直到他们被抓了,大家才知道,纵使枕清是养女,只要禹王护着,除了太后殿下,她依旧是大启最尊贵的女子。
花明跟罗长观走进牢房里,笑嘻嘻问看守人:“他们可是犯了事情?”
那人简单说了一下,待在牢房里的人听到后,委屈补充道:“话是早上说的,人是下午被抓的。”
花明悠哉游哉从他们面前走过,留下一句:“活该!”
两日后,城外的疫病逐渐消失,城门也不再被严防死守。
长安城内又传出是一位特别厉害的医士将人医治好的,给了两贴药就见效了,堪比神医的消息将禹王养女的声音生硬地压了下去。
眼下最大的难题被解决了,令太后殿下和圣上大为高兴,于是要这人进朝面见,大赏特赏。
枕清还在想这个人到底是仇羌还是陈谷,没想到她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名字。
是义宁。
她在城郊外并未见到义宁的身影,那么便是江诉带她回来时,跟义宁错过了。
难怪江诉发现的那么快,甚至还要把她领回来,如果那日见到了义宁,她的身份便会泄露。
可是陈谷和义宁又是怎么样的一番场面?
回到了太学,陈谷一如既往地平静,依旧是个没有上进心,只顾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就连包启元也没再提起城郊外的事情。
至于名声大噪的义宁,被太后殿下留在了太医署内,不过陈家还没有和义宁相认,但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好似还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所有的事情都成了一阵风,只荡起一点点的起伏。
随着时间越久,枕清越能察觉到陈谷藏拙。既然他不想让旁人知道和发现,那么枕清也不会多事般去多问。
长安城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一一告破,闹起了巨大的喧嚣和波浪,花明一直跟在罗长观身边,见证了珠宝一案告破了,罪魁祸首竟然是平日里行善积德的法师。
这个人枕清不认识,可她曾在张宣晟那里听过。
珠宝流入黑市,让她的川银阁见了漏,但最赚的并不是她。
而那位法师,枕清记得是张宣晟母家的亲人,从小便对他百般爱护。犹记得刨臂藏珠还是张宣晟和她讲的,珠宝一案,枕清不信张宣晟没有参与。
金秋九月,秋日的赏菊宴会,陆佑善叫来了枕清。枕清并没有当即应下,而是等着赏菊的宴会名单出来才开始接受陆佑善的请帖。
原本选好了陆佑善所要去的府邸,没想到太后殿下竟也在宫中办起了赏菊宴。大家都知道太后殿下偏爱菊花,偶尔会命人摘一束菊花放在案前。
不仅让宫女们在宫内种植各色菊花,甚至还想要在每一处都能闻到菊花的清香,以及让御膳房做出各种各样的点心。
恰逢重阳节,让原本的宴会更为热闹。
枕清并不想去参加这场宫宴,更不想在太后殿下和圣上面前露脸,于是说自己染上了风寒,需要静心修养。
即使太后殿下点名了要枕清去,枕清也只是跟禹王略微说一声,禹王也拂了太后的面子,说她需要在禹王府静心养病。
本来那件事就闹得沸沸扬扬,想看乐子的太后殿下没看成,便把气发泄在旁的地方。
原本就不喜欢禹王的太后更加厌烦,但彼时的禹王如同摄政王,朝中大小事情都需要经过他的手,再加上世家们都有同气连枝的迹象,她势必不能闹翻,最后只能自己吞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