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沈兰珍在宫道上追着祭童,状似疯癫,洛尘早已封锁此事不可外传,此时听她提及,略沉吟问:“沈部像觉得里面哪一个长得像三皇子?”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话问得有些技巧,细想让人不易作答。
她若不知三皇子模样,昨日又怎会觉得队里有人长得像?
栖真脑中警铃大作,意识到自己造次。
话题引申下去漏洞百出,她临时起意,根本来不及细想如何自圆其说,仓惶垂眼道:“这几日恍恍惚惚,脑里总有个穿大红吉服的孩子在叫唤,问我他要被带到哪里去,我又哪里说得上来呢?”
面前一时无声,栖真顿了顿,偏头望去:“那些祭童现在哪里,殿下知道吗?”
这小女子向来颔首低眉,温驯得很,在他面前何曾有过这般勾人眼神。
洛尘把目光从栖真脸上移开,说:“祭童现下都在塔里陪伴母后炼化,需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完成。”
栖真往前半步问:“既然称为祭童,是要行献祭的事吗?”
“祭童乃童子之身,纯阳之体,真气充沛,悠远绵长,可大大加速母后神识炼化。”
靠得有些近了,洛尘不得不迎上面前殷切的人:“前提是,祭童身不可伤,气不可竭,否则母后神识炼化完成,也会被神明所弃。”
身不可伤,气不可竭!
在四十九天里身不可伤、气不可竭,是否意味着小包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栖真压抑着狂喜,出口的话都带出不自觉的轻颤:“他们出来后,会被送去哪里?”
“放肆!”
殿外掷地有声,一道冰冷呵斥穿过大殿,刀锋般袭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人未到,气先至。
栖真被一股无形之气猛然推开。
洛尘想要掺扶,却瞬间缩手,转身一剎那,脸上换回惯常的寡淡神色,像覆了一层未遇春晖的冰,对来人行礼如常:“师父。”
蓝心跪倒,吓得头不敢抬:“拜见大神官。”
栖真终于站稳,一脸懵逼。
大神官?
但看来者年龄和服饰,貌似是这间神宫的大boss。
她瞬间进入备战状态,虽然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场面为何突然剑拔弩张。
大神官穿过大殿,走近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从式样繁复的金玉长袍上飘来,威正的长脸上,人到中年躲不过去的细纹里都隐隐泛着酒红。
一跺手中权杖,声音在大殿泛出回响,大神官声如洪钟,喝问道:“此乃何地?什么人都能进来?”
洛尘解释:“沈部像只是来给皇后娘娘上柱香。”
大神官充耳不闻,没看洛尘一眼,只对栖真喝道:“跪下,给我背宫规。”
栖真头皮一麻,只好跪下。
可是背宫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