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真凑得近,一滴泪落进棺中,她赶紧抹脸,不想太子回头见到她竭力压抑的情绪。
风宿恒还在远眺,想看清英晚瑢的样貌,忽觉不对劲。
因为本该死去多日的皇后,毫无预兆从棺里伸出一只手,指向他们站着的地方。
“谁……是谁闯塔,是谁?”
塔内响起女人的厉声,带着重重回响,似远还近。
栖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回头就觉眼前炸开,一股从远处巨型棺木里射来的水波被风宿恒的结界挡住,让她胆战心惊。
第二波攻击即将射中结界的那一刻,水波倏忽顿住。
“是你回来了?回来了?”
女声开始颤抖。
栖真惊骇,就见巨型棺木中的女尸咔拉坐起,向风宿恒伸出瘦如鸡爪的手:“过来……孩子……过来!”
随她话声,巨棺上方出现亮光。一颗灿若明珠、鸽蛋般大小的光球流光四溢。
“母后在用神识邀我。”
风宿恒安抚的话音刚落,栖真就觉周围景象变了。
没有石棺、没有皇崖塔,甚至不再是黑夜,她发觉自己和风宿恒站在一间外殿。
风宿恒解释:“我们入了母后神识,她认出了我,用神识把我们带进来。”
栖真不知道太子在山门口施展的就是他自创的神识共享术,一道结界包裹两人,英晚瑢只辨得出儿子神识,所以把栖真也一起拉了进来。
栖真惊魂未定,便听殿内传来争吵声,便和风宿恒站在殿外细听。
男声:“都是你!不是你从小让他看诸多乱七八糟的书,他能如此离经叛道,胆子大到私出结界?我们大容哪来这些混书?到底哪个混蛋把这些书弄来的?”
女声气结:“对,这混蛋就在我面前!”
“寡人把书寻来给你是为什么?你倒好,就这么教儿子?”
殿里啪一声,有东西掷在地上:“他几岁?不辨是非!你呢,你也不辨是非?”
女声:“什么是是,什么是非?想出去就是不辨是非?”
“这是叛国你不知道?今日换个平民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早就被打死了!他是大容太子啊!留封信就出结界,他是打寡人的脸,打我大容的脸!”
房里一时静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女声压着声音道:“我不觉得他错,我相信他会回来。”
男声变得低沉阴仄:“你不觉得他错,是不是因为这原本就是你想做的事?想自由的是你,想出去的是你,后悔被拘在宫里的,是你!”
男人说罢,愤怒地走出寝殿,在外殿驻足片刻,才收拾好情绪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