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嘛,大容百年离经叛道第一人也。”
蓝心脸上现出明明不屑,在栖真看来又忍不住八卦的神情:“十七岁时生了场病,不知怎么了非要出结界看看。圣上一气之下关他反省,谁知殿下连夜出逃。之后再无人见过他。您问他怎么出得去,谁知道呢?我们又没试过……”
栖真打心眼里不认同:“出去看看又不是什么坏事,起码……”
“话不能乱说。”
蓝心着急捂她嘴:“好好的干嘛出去?那是叛国,要被游街唾骂的。”
栖真眨了眨眼,嘿,难不成她还落在一个东方桃花源?
等嘴巴重获自由,栖真还是问出心头疑惑:“既然没人出过结界,就没人知道结界外有什么咯?”
“还用问?谁不知道?结界外……”
蓝心撸着胳膊,像要把猝然冒出的鸡皮疙瘩搓掉:“有鬼!”
半夜,护神大殿烛火通明。
大神官倒杯冰镇神仙酿,写意地啜一口:“陪圣上喝一壶,不如回来喝得舒服,陛下总劝我少饮,今日倒喝的比我还多。”
“他哪是今日坐不住,娘娘一走他就坐不住了。”
大神官摇头:“早也盼晚也盼,真把太子盼回来,他高兴啊。你说,大容皇族间的神通术是不是很神奇,不管留着皇室血脉的,还是嫁入皇室的,一旦生离死别,彼此就感应到了。”
“皇弟回来就好。”
洛尘平静道:“四年了,快认不出他。”
“还叫皇弟?”
大神官轻扣桌面:“未来的大神官殿下啊,你得了洛尘封号,入神宫伺候神明,神宫中人只认神明不认血缘,皇族到神明面前也得跪拜。”
“知道。”
洛尘低喃:“谁会忘记这一点呢。”
“人人知你名号——清心寂神,离形相胜。你一直做得很好,这几天却差点意思,把自己步撵给人,又让人上殿里来,怎么着,要去皇陵了,不安了?舍不得了?”
洛尘就事论事:“祭品要出岔子,皇后在皇陵就玉体不宁,神识就会不安,若引神明怪罪,神宫也得担着干系。”
“嚯嚯,那你不阻拦本宫下手?”
“师父有分寸,无需洛尘多言。”
大神官注视殿上长身玉立、闭眼施法的徒弟,风华正茂的年纪,文韬武略全数拔尖,放眼大容找不出第二个这般丰神俊秀的贵卿。
当年学神魂炼化术时洛尘才七岁,现下这个法术施展得比他这个师父都好了。
“算上今日这出,三次了。”
大神官桀桀一笑:“两年前你为救她而落水,一年前帮她爬树摘白果。听说我们洛尘神官在人前从来不笑,谁知这一年一次的殷勤呦。”
巨大的黑曜石上浮现一方大鼎,鼎的正上方,一枚指甲大小的魂魄已近雏形。